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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一個人都不進,等到了三分鐘以后,所有人還是要一起死。 “不應該是這樣的!” 譚芯睿從極度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把臉上畫得濃妝沖得亂七八糟,變成了一張五彩繽紛的花臉。 她此時也意識到自己是掉了坑,從一開始就沒有免死金牌這樣的好事,兔子只是說不用參加游戲,又沒說不參加游戲的人就不會死。 驚恐、絕望、懊惱…… 各種負面的情緒奔涌而來,沖昏了她的頭腦。 “是你,應該是你。”她手指著洛星辰,聲嘶力竭地吼道,拼命地扭動著身子,“我看到了,明明應該是你抽那根簽。你就是鬼,你們都是一伙的!” 譚芯睿抓狂的控訴讓洛星辰怔了一下,他剛才抽簽時確實是受到了一點阻礙,但這對于整場游戲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 說到底,一切都要看那只機械兔子的心情,萬一最后他選錯了門,還是要死的。 他的選擇又不可能直接決定譚芯睿的生死。 “這位小姐,你是在質疑我的公正性嗎?” 兔子側目看了洛星辰一眼,眼中泛著幽幽的紅光,它捏緊了抓在譚芯睿后頸上的手指,用低沉的聲音威脅道,“最好注意你的言辭,否則場上的其他人應該不會介意我幫他們降低游戲難度。” 譚芯睿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她覺得自己纖細的脖頸就像一根脆弱的木條,隨時都會被那只冰冷的金屬大手折斷。 兔子的話分明就是一種暗示,只要它當場掐死了譚芯睿,所有人可以做的選擇也就只有一個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供選擇的辦法,只要把譚芯睿從兔子的手中救下來,帶著她一起進入“生”門,那問題也就同樣解決了。 “龍哥,快救救我啊,龍哥。” 譚芯睿淚水蒙蒙地看著龍天山,想要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龍天山咬了咬牙,扭頭望了一眼墻上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分鐘,不能再繼續這么拖下去了。 “寶貝,別擔心,馬上就來。” 他沉聲說了一句,抽出口袋里的那把瑞士軍刀,“砰”地一聲將鋒利的刀刃彈開,朝著機械兔子的方向扔了過去。 扔飛刀對于龍天山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快狠準,十發十中,基本不會出什么差錯。 “噗嗤——” 銀色的利刃像切割豆腐一般穿過雪白的肌膚,刺穿柔嫩的脖頸,濺起一片殷紅的血花。 “龍……” 譚芯睿被割斷了氣管和動脈,頸項前血流如注,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嘶嘶”的漏氣聲,紅色的血沫不斷地從嘴里往外涌。 不過幾秒時間,便瞪著充滿血絲的渾濁雙眼,死死地凝視著龍天山,不甘心地斷了最后一口氣。 “怎,怎么會這樣?”龍天山面露異色,顫巍巍地后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的機械兔子,聲音戰栗地說道,“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腳。” “咯咯咯……”兔子歪著頭,陰惻惻地笑了兩聲,將譚芯睿漸漸開始發涼的尸體扔到一邊,對著龍天山用鋼制的大掌啪啪拍了幾聲,“演技真好。” “不關我的事!” 龍天山大喊了一聲,像是受刺激過度,頭也不回地朝著那扇寫有“死”字的門跑了進去。 看著即將清零的倒計時,其他人也跟在龍天山的身后跑了進去。 譚芯睿的尸身已經涼的不能再涼了,這道謎題的答案也就沒有了懸念。 踏過白光籠罩的門,后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林中雪地,純白色的血花在天空中飄舞。 之前還是初春的涼爽,眨眼間便到了凜冽的寒冬。 龍天山踏著沒過膝蓋的雪地,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面。 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一言不發,只是悶著頭往前走,在光潔的雪地上留下一排排雜亂的痕跡。 龍天山殺譚芯睿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不小心失手已經沒有追究的意義了,至少他們現在都還活著。 在幻境中殺了人不會留下尸體,不會留下證據,即使日后出去了,也沒有人會追究。 同伴之間為了爭搶車票互相殘殺的事情,那些老手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越往前行走,雪就下得越猛烈。 原本明亮的天空漸漸被陰霾籠罩,紛飛的雪花在寒風的呼嘯中狂飛亂舞,將冰涼徹骨的溫度覆在每個人的身上。 暴風雪遮住了大家的視線,清晰可見的范圍也只不過有一兩米。 更糟糕的是,所有人身上穿的都是春裝,如果長時間呆在這樣的風雪之中,遲早會被活活凍死。 為了避免走散,很多人都把手拉在了一起,頂著寒風同步前行。 洛星辰的手腕在進入雪場后沒多久就被莫景言抓在了手中,即使在這么冷的地方,對方的手依然很溫暖,灼熱的溫度順著手心涌遍全身,驅逐了周圍所有企圖侵蝕的冰寒。 只有龍天山始終都是獨自一人,因為譚芯睿的死亡,他似乎受到了所有人的警惕和孤立。 遠處驀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搖搖晃晃地朝著眾人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那人走路的時候,身體有些蹣跚,歪斜的腦袋也跟著晃來晃去,狀態看起來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