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被帶進考務處的問訊間，兩個感知系的能力者不由分說，按住她的腦袋探了一遍。

    “沒有作弊。”他們很疑惑，互相確認說：“也沒有受蠱惑哄騙，不是異端者，并不是存心挑釁總統和神明。”

    屋內外都陷入沉默。

    礙于長官的壓迫，異能者又探了第二遍。

    他們放開忍不住嘔吐的安白，戰戰兢兢地說：“的確是個普通人。”

    監考官親自進入問訊間，掐著安白的下巴拉回來：“說，你用了什么辦法作弊，究竟是誰指使你來破壞考試？”

    “我……我沒有……”

    安白慘白著一張臉，被過度干預后眼神渙散，聲音細弱游絲：“我沒有……”

    眼看監考官要動用私行，異能者急忙攔住：“長官，她說的都是實話！”

    “外頭有她的家屬在等！一個是世家公子，一個是醫學研究員！”手下捧著安白的檔案說：“都是她在新星計劃的匹配對象！按照總統要求，我們需要保障新星計劃參與者的人身安全！”

    “一個孤民，299分，新星計劃，挑釁總統？”監考官嘖聲說：“這身份肯定作假了！最近不是有個針對總統的犯罪集團嗎，說不定就是那派來的！”

    但空口無憑，感知系的異能者沒有發現任何古怪。

    他們的異能不是最頂級，只能判斷她說謊隱瞞與否，窺探回憶片段。

    那是一片蒼白無邊的廢墟，寂靜無聲，每一寸都是死亡與絕望。她一直往前走，不見盡頭，不見回應，但從不停止，直至見到活人……直至獲救……

    “放她走吧。”

    那個異能者扶起安白，用袖口擦去她嘴角的穢物：“她真的是無辜的。”

    半個小時的規定時間已過，監考官只能放人。

    安白渾渾噩噩地回了家，林秋和葉承明說的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一直低著腦袋，鉆進被窩里縮成一團，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丟了魂似的。

    “我過兩天再過來。”葉承明不再詢問她為什么最后要去調戲總統，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我會把還能申請的學校整理好拿過來，到時候和你一起選。”

    “嗯。”安白疲憊地點頭：“謝謝。”

    葉承明走后，林秋替安白拉上窗簾，將她的被子拉高，直至整個人縮在被窩里。

    林秋走出房間，關門前輕聲說：“想哭就哭吧，有事喊我，我就在家里，好么？”

    一聲清脆的落鎖聲，安白鼻子酸疼酸疼的，埋首在枕頭中放聲大哭。

    怎么哭怎么委屈，直到腦袋缺氧，安白才抽噎著爬起來，想找林秋要水喝。

    她的手機屏幕亮著，有新星計劃的新消息。

    ‘已為您匹配新的對象，是否在明天10點見面？’

    安白下意識想點延后，但轉念一想，又點了確定。

    她已經錯過入學蒼星院的機會了，不能再敷衍新星計劃。她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才行。

    似乎想要彌補失敗來證明自己，安白認真洗了個澡，睡前還做了護膚。她將床頭柜里的情趣用品收進包包里，如果到時對象不滿意，她還能自己發揮。

    第二天，林秋起床時看見桌上有兩份現做的叁明治，安白一邊吃一邊看勞動科的學習資料。

    她看得認真，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身體恢復好了？”林秋坐下問。

    “嗯，沒問題，昨晚睡得超好的。”安白笑著說：“我待會就出門啦，大概晚上回來。”

    她越是元氣滿滿，林秋越是擔心。

    “你不要太難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林秋溫聲說：“每年33個考場的前叁名才99個人，還有一個名額是老師在所有面測題中選擇一份最出彩的答案推薦入學，說不定會有老師欣賞你的才華，今年選擇你呢。”

    安白嗯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背起自己的小包，與林秋揮手告別。

    走出很遠，安白才忍不住苦笑，罵自己傻。就她那個大不敬的回答，哪個老師敢選她？那不是明擺著和總統作對。

    她還是安心找個勞動科的培訓入職，將新星計劃的任務好好完成吧。

    早上十點，安白到了對方指定的房間。

    珍珠街商業廣場斜對過的公寓樓頂層。她想都不敢想的地界。

    門口站了四個人，要對安白搜身，但沒有動手。

    從他們面前走過時，安白心驚不已。

    這是四個異能者，具體能力不知道，但只是一眼，她似乎就被看穿了。

    她害羞地捂緊自己的包包，他們推開門說：“請進。”

    大門立刻關上。

    客廳有落子聲。

    安白顧不得贊嘆奢華的裝修，好奇地走過去，對上那張令她念念不忘的臉。

    他執黑子、又落白子。

    一場無解的死局，他突然悔去一子，捏著那枚白玉棋子說：“等你好久。”

    “總統……？”

    安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你怎么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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