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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令沖想不通的裴慈將經過紅藥加工的手機收好后,主動提起了他的疑惑:“紅藥,我還有一事不懂……以那賈欄山的人品,還不上錢最大的可能應是拖、賴才對,為什么他會冒著極大被甄大善發現的風險也要去騙錢來還債?” 這與他的性格相悖。 方沖順口接話:“因為他欠的是紅老板的錢啊?!备也贿€么。 紅藥看了多嘴的方沖一眼,語氣溫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和欠的是誰的錢沒有關系?!?/br> 屁嘞!他就不準備還甄家的錢! “這是流傳千年人人都懂的道理,不過若是有人明知故犯……”紅藥話音一轉,“自然就要采取一點小手段來維護人間至理的實行?!?/br> “人活著的時候欠債不還,以為只要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可以賴掉,卻不知陰間根本沒有爛賬一說,他所欠下的、賴掉的,都會以其他形式一一償還?!?/br> 方沖似懂非懂:“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 紅藥點頭,勾唇一笑:“但陰司地府也挺忙的,我又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而且這報應嘛,當然由債主送上,最為合適。” 所以說還是因為他欠的是你的錢才不敢不還啊…… 方沖好奇道:“那你遇到那種欠債不還的,一般都會送上些什么報應?。俊?/br> 紅藥淡淡道:“欠什么便還什么咯,若實在還不上來……我最討厭的,便是那些說來世當牛做馬報答的,這輩子的債都還不完,還能指望他們下輩子記得么?” 裴慈:“的確?!?/br> 方沖:“就是就是!” “所以啊,一世債,一世了,債若沒還完,就是陰差提著鉤子堵在我香燭店門口,我也不會輕易放鬼去投胎?!奔t藥一臉本該如此的神情。 “那如果有鬼不信邪,自個兒悄悄跑去投胎呢?”方沖思索片刻,舉手提出假設。 紅藥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這香燭店是什么善堂嗎?既然我敢讓他們先拿貨后收錢,那我就一定能將錢收回來。他們真悄悄跑去投胎,那也好辦……直接將他的輪回路砍了就是?!?/br> 方沖瞪大了眼睛,心道這他媽未免也太暴力了吧!不愧是他們紅老板! 紅藥見方沖震驚到極點卻沒有一絲絲懷疑的表情,真心有些無語了:“我開玩笑的,怎么可能提刀去砍輪回路呢……” 理智回歸的方沖干笑兩聲,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蠢,然后就聽紅藥繼續道—— “那也太麻煩了?!?/br> “……”行。 紅藥屈指彈了彈靠在柜臺邊的銅環大刀,在一陣清脆的銅環撞擊聲中輕聲道:“欠著我的債去投胎,下輩子想當牛做馬肯定是當不成的,這倆壽命太長,當雞做鴨是常態吧,三四月一成熟,欠得少的,幾年就能還清,欠得多的,十幾二十三十年的也夠還清了?!?/br> 方沖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都當雞做鴨了,還…還怎么還???” 紅老板玩……玩這么大的嗎? 紅藥看方沖一眼,覺得他實在是不開竅,作為裴慈的助理,連裴慈的一二分智慧都沒有:“當然是rou償啊?!?/br> “rou……rou償?!”看了不少奇奇怪怪雜志小說的方沖一臉復雜,這原本多旖旎一詞兒啊,怎么從紅老板的嘴里說出來,就血呼哧啦的呢! 紅藥點頭道:“我這香燭店剛開張的時候,有不少自作聰明偷偷入輪回試圖賴賬的鬼,然后他們就都成了家禽,到了rou體成熟的時節就會被宰殺,被制成烤鴨鹽焗雞甜皮鴨蜜汁雞等等美味熟食,之后就會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將他們送到我的香燭店,我再根據他們rou體的市場價格一筆筆銷賬,如此循環往復,直到他們徹底還完欠債才能跳出畜生道正常投胎?!?/br> 方沖已經聽懵了:“真……真的假的?!” 裴慈也一臉驚奇。 “這方法的震懾效果還不錯,已經許久無鬼敢賴賬了?!奔t藥從抽屜里拿出他的記賬本,翻了幾頁后,他一本正經地道,“算算時間,那最后一個以身還債的奧爾良烤雞今天就會上門,你們等著看就是?!?/br> “說起來之前還有一個欠了我不少錢的賴賬鬼只做了一世雞就還清了債?!?/br> 裴慈疑惑道:“那是怎么做到的?” 紅藥語氣淡淡:“哦,那是因為他十分幸運地投身成了一只母雞,也不知道是孟婆湯沒喝干凈還是執念太深,還不等成熟被人宰殺,他就自個兒找來了香燭店。然后每天上貢一個雞蛋,為了提高雞蛋的品質與價格,他還堅持每日四處跑、專吃草籽毛蟲。在尾巷溜達除蟲兩年后,他不僅還清了欠債,還送上了一只天然走地老母雞的rou體利息。” 方沖已經無從分辨紅藥所說真假,只會愣愣重復一句話:“真的假的?!” 紅藥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真的,不然你真以為我這香燭店是開善堂的?” 方沖呆呆道:“紅老板確實很熱心啊……” 他老板不過是來定制了幾身壽衣,這訂著訂著都登堂入室同被同眠了,而且有什么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給他老板……這簡直比善堂還善堂…… 紅藥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對誰都這么熱心嗎?” 這倒是,你對我和老板的區別對待就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了,那是十分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