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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文明陷入糾結煩惱,紅藥微微一笑,轉身與裴慈繼續往其他地方逛去。 方沖同情地看了文明一眼,這年輕人的景點計劃怕是注定要落空了。 其實說來說去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紅老板想不想,若是想,什么千年老鬼什么要化形的荷花,紅老板能徒手把那片湖薅禿! …… 又逛過幾個院子后,心思各異的幾人來到了一處像是家祠的地方。 看著堂上供著的一片牌位,幾人神色天差地別。 方沖一眼看過去眼睛都花了,根本沒心思細看。 裴慈挨個細細看過,眼中竟浮現絲絲不自知的悲愴。 而紅藥,卻是盯著其中一個牌位,怔怔出神。 “殷國公府……懿…寧!這不是殷國公府!這是懿寧公主府啊!”文明看完堂上牌位,激動得直拍大腿。 方沖嘆了口氣,他已經對景朝這些作古多年的皇親國戚名臣能將之間復雜的身份與關系絕望了,可能他上輩子也就是個小戶平民吧,注定搞不懂這些復雜關系:“這懿寧公主又是?她和殷國公府有什么關系?” 文明壓抑著滿心激動,解釋道:“懿寧公主是景康帝的堂姐,原本是懿寧郡主,是當時上京有名的貴女,容貌出眾才名遠揚,深得帝后歡喜,據說哦,景康帝能上位她出了不少力!景康帝登位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她為懿寧公主。” “至于懿寧公主和殷國公府,那就是樁皇家里難得美滿的愛情美談了。” 心hin大的文明眼中閃爍著對歷史八卦的熱愛,侃侃而談道,“景康帝登位后舉行的首屆科舉的狀元便是殷國公府年僅十八歲的世子殷文澤,允文允武有才有貌又家世高貴,原本考上狀元前那位世子爺就是被各府夫人小姐時時惦記著的上等夫婿熱門人選,考上狀元后那更是所到之處處處鮮花香果,各種由頭的帖子堆滿了殷國公府門房。” “野史上還有則兩位貴女為了文澤世子當街扯頭花的笑話呢,要論在香閨間的人氣,也就是后來的武安大將軍能與之一戰了。” “然后呢然后呢?”雖然只知道景康帝是景末帝的倒霉老爹,其他出場人物全都不了解沒聽過,但也不妨礙方沖聽歷史八卦聽得津津有味。 有人熱情捧場,文明說的也愈發起勁兒了,盡管這懿寧公主府很可能不會對外開放,但他作為千年后的一個普通歷史工作者,能親身站在這歷經千年滄桑的園林中,講講它曾經見證過的故事,便已經是十分難得美好的體驗了。 “唉,夫人小姐們再怎么惦記也沒用!這樣優秀的青年俊才,景康帝自然不想流與外人田,直接一道賜婚圣旨留給自個兒大齡未婚的堂姐了!” “大……大齡?” 見方沖神色驚訝,文明連忙解釋道:“其實也就二十一二歲,在那個普遍十幾歲成親的年代,可不就算是大齡公主了。” 方沖莫名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如果真是三四十歲的大齡公主,那才十八歲的殷世子也太可憐了一點, “殷世子與懿寧公主都富有才名,成親后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很快公主便產下一子,景康帝親自賜名為‘慈’。” 驟然聽到和自家老板一樣的名兒,方沖先是一愣,然后笑著道:“這個字果真很好,從古到今都很富貴!” “這等出生,富貴自然是不缺的,可其他的就……”文明嘆了口氣,語氣十分遺憾,“這位殷公子雖然繼承了世子與公主的才華,三歲執筆五歲吟詩七歲作賦,少有才名,深得景康帝喜愛,卻沒有個能撐起那等才華的康健身體。早產加上天生心疾讓他無緣科舉與官場,注定只能做一個富貴閑人。” 聽到這里,方沖不禁徹底震驚了,這不光名兒一樣,家世相像,就連身體狀況也很像啊!‘慈’這個字不好!真的不好! “高門大戶重傳承,殷世子雖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殷國公,但他嫡長子的身體著實令人擔憂,當時的殷國公希望世子與公主能再添子嗣,可偏偏公主在生產殷慈時傷了身,極難再有孕。這種情況雖然殷國公夫婦沒說什么,但流言卻不饒人……”文明突然話音一轉,神色飛揚,“但殷世子十分剛!直言他能力不足才德不夠,當不起殷國公府世子,愿意讓世子位于弟,然后便帶著妻兒住進公主駙馬府,自閉門戶數十年不出!” 方沖一向莽直的腦筋難得轉了個大彎,陰謀論道:“雖然他既是國公府世子又是狀元,但懿寧公主可是皇帝親封又很受寵的皇室公主,即便不能再懷孕生子,他也無法啊。萬一懿寧公主非要推自己兒子上位,讓身體不好不能工作的殷慈當世子當國公,那他們殷國公府豈不是要坐吃山空?所以,有沒有可能那文澤世子自閉門戶保護的不是懿寧公主,而是他殷國公府?” “……”文明被方沖的新奇解題思路震得目瞪口呆,哽了半晌才艱難道,“可……可流言蜚語四起的時候景康帝還給殷世子賜了好幾位美人,示意他們皇家不會因為公主亂臣民的香火傳承,但殷世子將那些美人全部原封不動地送回,并立誓一生只會有懿寧公主一人,然后才自閉門戶的。所以,應該不是……” 一直安靜旁聽的紅藥突然開口道:“真奇怪,有從龍之功的親近堂姐因為生育問題被人說三道四,做皇帝弟弟的,居然不幫著遮掩澄清,反而第一時間送美人給駙馬坐實了公主不孕的名聲……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