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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仙道凋零, 天一劍宗成為了仙道的領袖, 來到這里拜見和瞻仰的人不計其數,所以也帶動了此地城鎮的發展,原本江臺城也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小城,如今也是人聲鼎沸,極為繁華熱鬧,來這里的人都是沖著天一劍宗的名頭。 陸劍離帶著秦弦重新回到了江臺城,看著那紛紛攘攘的人群,突然多了一些感慨,雖然他被帶回天一劍宗多年,然而卻不曾老老實實地呆在宗門之內,這江臺城與九平山近在咫尺,他來此地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相比于這里,陸劍離更加熟悉洛川,此次回來看到這江臺城的景象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你是同我直接回宗門還是在此處先安頓下來?” 陸劍離環顧了一下周圍,一邊努力回憶著此地客棧的位置,一邊向秦弦詢問道。 秦弦思忖了一下,低聲道:“先安頓下來,我去天一劍宗不是小事,需要準備一下。” 萬一慕容塵真的與當年的事情脫不開關系,那他貿然前往定然不妥,還是得先做些準備。 陸劍離點了點頭,拉著他朝著城東走去,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他們兩個大男人相貌氣度皆是不凡,又是手拉著手,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當他們看見秦弦眼睛蒙著白綢的時候,又紛紛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對此陸劍離視若無睹,不著痕跡地將人護在自己身旁,擋去了不少人的視線。 一群沒見識的,看什么看,再看這人也是我的…… 見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他們兩人,陸劍離心里越來越煩躁,就當他驢脾氣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他們終于走到了客棧,這一下倒是有不少人轉開了注意力。 “一間上房。” 陸劍離將一塊牌子丟給了老板,那老板一看那牌子,目光變了變,什么都不說直接朝著他躬身行了一禮,也不帶他們上樓,直接將他們二人領到了后面一間安靜的小院當中。 “我這個天一劍宗弟子的身份也就這時候有點用了。” 陸劍離滿意地看了一眼老板給他們安排的房間,要比客棧中的上房還要精致舒適許多,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地面鋪著干凈的青石沒有一點灰塵,緊接著小廝又送來了茶水和點心。 江臺城中不少鋪子都是天一劍宗的產業,所以他這個嫡傳弟子一進城必然瞞不過宗門內的眼睛,更何況還帶著秦弦,引來了一路圍觀,他也根本不用考慮隱藏行蹤了,索性還不如讓自己住的舒坦一些。 秦弦點了點頭,被他拉著坐到凳子上,陸劍離感覺有些餓了,抓起一塊點心啃了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順手往他嘴里也塞了一塊,又給倒了杯茶,確認不燙手了才放在秦弦手中。 “上次你說要來這里辦點事情,是要辦什么?” 陸劍離幾口咽下了嘴里的東西,喝了口茶,四下轉了轉,伸了個懶腰,毫無形象地往床上一攤,腿翹了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半空中虛虛點著,那番姿態,與紈绔子弟別無二致。 “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誰?” 秦弦無奈地咽下了陸劍離塞給自己的東西,又輕輕地抿了一口茶,面上多了一點懷念,輕輕說道:“一個朋友。” 朋友? 陸劍離怔了一下,隨即釋然,也對,雖然他沒看見過,但是也能猜得出當年秦弦定然是風姿絕世意氣風發,這樣的人也不難有幾個朋友,只不過他與秦弦認識也有半年左右了,卻從未聽他提起過這個朋友。 “咱們什么時候去?現在么?” 陸劍離晃了晃胳膊,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然而卻看見秦弦搖了搖頭。 “晚上我一個人去,你留下。” 陸劍離一怔,“你又看不見,晚上你一個人怎么去?” 秦弦低聲道:“我看不見已經十年了,早已習慣,白天夜里對我并沒有區別,他向來不見外人,你去了反而不方便,不如留在這里等我。” 陸劍離怔怔地看著他,最終將目光轉開。 “好,聽你的。” 他撅了撅嘴,心里想著: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我應該是…… 果然,秦弦說不讓陸劍離跟著就沒讓他跟著,天色一暗下來,他就獨自出了門,陸劍離知道他感覺靈敏,不敢尾隨,只不過心里又放心不下,于是遠遠地吊在秦弦后面,只見他朝著城北走過去,不過幾個喘息的功夫人影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陸劍離跟丟了人,恨恨地一跺腳,隨即又想起了什么,壞笑了一下,手指微動,奔著一個方向就追了過去。 秦弦雖然看不見,然而此時他的修為已經恢復到了元嬰境,對于周圍的人和東西都有了一個模糊的感知,這一路走來竟也不曾撞到什么人或者物,若不是那眼睛上的白綢,看起來與常人并無異樣。 他來到了城北的一處舊宅面前,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叩了叩門,似乎帶著某種特別的規律,過了許久,那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推開,露出了一張普通的臉。 “是你?!你還活著!”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探出頭來,見到秦弦后頓時發出一聲低呼,緊接著他緊張地四外看了看,見沒有人跟著,這才將他一把拉了進去,咔地一聲鎖死了門。 秦弦被他一路拉著,不大的院落之內種滿了楓樹,此時晚秋,正是紅葉紛飛的時候,只不過那些樹似乎也是按照某種玄妙的規律布置的,那人拉著秦弦,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穿過了那小小的楓林,直接將他帶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