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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論他怎么呼喊,那千回鬼葉刀都一片死寂, 并沒有人回應他,也沒有人出現在他身后。 紀丘的嘴唇猛地顫了一下,看著手中的刀, 一下子沉默下來, 高大的身影突然失落蕭瑟起來。 陸劍離看了他一眼, 輕輕地嘆了口氣, 眼角的余光一瞥,竟然看見紀芮又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只不過隨著他的動作,他的口中溢出了越來越多的鮮血。 此時的紀芮目光混亂而瘋狂,面容都已經扭曲了,他猙獰地看著紀丘,突然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像暗器一般甩向了紀丘。 “為什么連他也選擇了你?你為什么不去死啊!紀丘,我殺不死你,自己卻走到了窮途末路,但是,今日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紀丘一驚,只見一物朝著自己飛來,條件反射地抬手揮出一刀,那東西驟然破碎,竟然是一瓶詭異腥臭的膿血,盡數灑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這是邪物太歲血!此物不容于天道之下,一旦出現必引天雷!紀丘,你是厲害,可你那千回鬼葉刀也是大兇之物,如今再淋了太歲血,今日我看你要如何躲得過這誅邪的雷劫!” 紀芮披頭散發,滿身血污,指著紀丘狂笑,狀若瘋魔一般,哇地噴出一大口血來倒在地上,閉上眼睛前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陸劍離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了頭,就看見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風起云涌,一股危險的氣息飛速地在云層中凝聚著。 紀丘沒想到紀芮已是瀕死之人竟然還會如此瘋狂,他怔怔地抬起頭,只見空中黑云匯集在一起,雷聲隱現,還未等他做好準備,一道閃電轟然劃破天際,撕裂了整片蒼穹。 “你們快跑!” 紀丘臉色大變,天道雷劫,那是傳說中化仙時才會出現的,若非有邪物現世,或者是出現了不容于世的大兇之物,絕不會輕易降下,然而他身上的太歲血偏偏就是能引發雷劫的邪物,若陸劍離兩人留下在他身邊,那將必死無疑。 紀芮瘋了,為了殺他竟然連這種東西都給弄了出來。 即便這樣,紀丘仍然握著千回鬼葉刀不肯松開,可是他之前一刀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此時終于力竭,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陸劍離盯著風云色變的天空駭然失色,即便紀丘不說他也知道天雷的威力,他一把拉住了秦弦想要帶他離開這里,然而秦弦卻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將他推開,陸劍離大驚,回過頭去,卻看見秦弦的面上滿是無奈和不舍。 蒼天之上,原本黑暗的夜色被閃電照的通亮,天道之眼緩緩出現在雷云之中,那巨大的眼眸漠然而冰冷,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東陵山莊內的幾個人。 “秦弦?” 陸劍離呆呆地看著秦弦,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帶著紀丘快走!我在這里,天道短時間內不會注意到他,你帶著他趕快離開這里!” 秦弦心里滿是苦澀,只覺得一道冰冷的目光果然落在了自己身上,巨大的危機感轟然降下,讓他臉色瞬間慘白如雪。 太歲血確實是邪物,千回鬼葉刀也確實是兇器,然而比起他眼中的的東西,又算得了什么? 沒人知道秦弦眼中到底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雙眼中封印者太華的三千惡鬼兇煞。 要知道,那厲鬼之中,照偃流月還有一些長老都是元嬰期的修為,他們死的時候怨氣沖天,十年過去,那股怨氣和仇恨早已結成了天底下最強的兇煞,就算是太歲血和鬼葉刀在那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白骨煉魂陣極為惡毒,雖然能保亡靈不滅,卻也成了不容于天道之下的兇邪之物,之前天道之眼閉合,他又全力隱藏著這股氣息,所以才一直沒被天道發現,可如今太歲血加上鬼葉刀引出了天道之眼,他卻是再也無處遁形了。 比起那種東西,秦弦知道,自己將會成為天雷首要誅滅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道雷聲轟然炸響,秦弦臉色一變,朝著陸劍離吼道:“快跑!有多遠跑多遠,不要回頭!” 陸劍離震驚地看著他,只見一道粗大的雷光從蒼穹之中轟然落下,竟是直直地朝著秦弦劈去,他沒想到,天雷第一個要殺的竟然是秦弦。 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竟然比太歲血加上鬼葉刀還要兇邪? 陸劍離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紀丘咬了咬牙,突然扛起了紀丘拔腿就朝著山下沖了過去,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秦弦孤單清瘦的身影在天雷的照耀下挺拔依舊,傲然而立,仿佛是正在渡劫的仙人,美的驚心動魄。 感覺到陸劍離終于離開了這里,秦弦臉色瞬間冷凝下來,他讓陸劍離離開是怕天雷誤傷了他,可不代表他就會放棄抵抗任天道誅殺。 逆天之事他已經做過一次了,也不介意再做一次! 陸劍離扛著紀丘一路狂奔,心中狂跳,一想起剛剛秦弦立于天雷之中的模樣他就覺得膽戰心驚,天道降罰,絕非人力可抗,他心里不放心秦弦,然而若是將紀丘留在那里,紀丘同樣是必死無疑。 他因為跑的太快,猛地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連同著身后的紀丘一同摔在地上,陸劍離沒把住,紀丘在昏迷中摔下了山坡,咕嚕嚕地就滾了下去,眨眼的功夫滾了老遠,陸劍離見這人雖然滾了一身的傷,卻也滾出了老遠,看著滾落的速度,雖然最后可能還要受點傷,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