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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丘和紀德康皆是住在西苑之中,按理說紀芮也應該住在那里,只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紀德康將他也安置在了偏僻安靜的北苑之內,反倒是距離鐘千雁要更近一些。 南苑是用來招待外賓的,有很多人來來往往,因為紀德康剛剛舉辦了一場比武,大部分慕名而來的人皆被安置在了這里,就算是平日里,也有一些人前來拜訪紀德康或者來做客,所以要比其他三面要熱鬧一些。 南苑種的是楓樹,如今正是時節,紅葉漫天,來參加比武的不少人留在山莊之內做客,其實也是為了觀賞這一勝景。 陸劍離這日閑得無聊,終于拽了秦弦來南苑走一走,他朋友不少,這次比武還真的看見了一些熟人,便也想去打個招呼。 陸劍離這人雖然生的一副驢脾氣,但是性格豁達爽快,又重情義,所以不少人還是挺喜歡他的。 當他拉著秦弦走到南苑的時候,就看見了幾個朋友已經湊在一起暢快地聊著,四五個人坐在楓樹之下鋪了席子,倒上了幾兩清酒,擺上了花生米,一看見陸劍離拉著一個公子走了過來,頓時笑著朝他打招呼。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陸大少爺么,怎么,得了紀莊主的獎品是不是高興壞了?好幾天都沒逮著你人影!” 一個身穿湖藍色長衫的男子笑著招呼陸劍離坐下,手肘杵在地上,動作極為隨意,言語中卻是與陸劍離頗為熟悉,見他坐過來后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給他遞了一小杯酒。 陸劍離笑瞇瞇地接了那酒低頭聞了聞,眼睛一亮。 “這是朱云釀?好東西啊,老何,你從哪弄來的?” 那名被他叫做老何的男子神秘一笑,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一番,陸劍離呆了一下,隨即捶腿狂笑,一巴掌就糊在了那男子的腦后,笑罵道:“別人都說我損,你這人才是真的壞,為了一壇子酒你這么坑人,你就造孽吧。” 周圍幾個人顯然也是知道了這事,跟著一起起哄,于是狐朋狗友頓時鬧成了一團,格外熱鬧,秦弦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當年雖然是他將小柯撿了回來,可最重要的這些年小柯卻是一個人長大的,他終究是錯過了太多。 “我右手邊這個是何子濯,南邊無常島的三公子,曾經在太一劍宗學過幾年劍法,雖然學的不怎么樣,但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陸劍離笑著推開了身上何子濯的手,眼睛咕嚕嚕一轉,手掌撐在了秦弦身后的地上,因為兩個人皆是坐著,身高的差距便不明顯了,他這么一動作就仿佛是半摟著秦弦一般。 何子濯側著腦袋看向他身邊坐著的秦弦,眼里藏著幾絲好奇,捏著杯子呷了一口酒,周圍還有人看見秦弦的模樣后有的咽了咽口水,看著陸劍離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兄弟,這是什么人?能下手不? 陸劍離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咽口水的那人,手掌在脖子上輕輕一劃,眼里閃過一道兇光, “哥幾個,這是我相好的,都給我認認臉哈,以后碰見了可要客氣點?!?/br> “噗!” 陸劍離一句話說出,何子濯一口酒噴了出來,因為他就坐在陸劍離身邊,一口酒險些噴到陸劍離臉上,陸劍離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朝著秦弦的位置挪了挪。 秦弦也被陸劍離那三個字驚了一下,有些呆呆地反應不過來,雖然話是沒錯,但是……家教極好的秦弦還是有些不適應如此奔放直接的詞語,尤其是還是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 “你沒開玩笑?”何子濯驚悚地看了看秦弦,雖然這人生的確實出塵,可這是個男的??! 他可不是剛剛被陸劍離恐嚇的那個傻子,能看得出這男人修為和資質變態的陸劍離不相上下,絕對不是楚館里的那種男孩。 陸劍離呲牙一笑,搖頭晃腦地抿了口酒,覺得味道確實不錯,于是將杯子滿上,直接湊到了秦弦唇邊,秦弦此時還有些失神,再加上被陸劍離也確實這么喂習慣了,以為是水,便低頭抿了一口,權當壓驚了。 結果那液體一入口中,秦弦發現竟然是酒,雖然他不想喝,卻也不好再吐出來,便咽了下去,可那酒聞著香甜,咽下后卻極為熱烈,一路燒下去 ,讓秦弦原本有些蒼白的面上都浮現出了一點淡淡的紅色。 陸劍離笑瞇瞇地看著那抹勾人的顏色,朱云釀,面若朱云,當真絕色,他掃了一眼周圍目瞪口呆的眾人,心情大好,還有些得意。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以后見到了要叫秦師兄,待他如待我,招呼我已經打過了,你們可要記得。” 這是老子的人,老子罩他了! 陸劍離的心思已經明晃晃地擺在了臉上,在場的哪一個不是猴精鬼怪的,都看懂了他的意思,因為看著秦弦冷冷淡淡的,一群人不敢隨便敬酒,卻也沒怎么拘束,表面上仍然吃吃喝喝打打鬧鬧,可眼神總是時不時地落在秦弦身上。 何子濯看著陸劍離那滿臉藏不住的得意狠狠地嫌棄了他一番,看向秦弦的目光也充滿了好奇,不知道這個秦師兄到底是何人物,竟能將一向玩世不恭的陸賤人栓地這般牢牢的,不簡單啊。 就在幾個人嬉笑聊天的時候,突然一個少年怒氣沖沖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陸劍離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只見那少年生的極為清秀,卻是奔著何子濯而來,他一想到這人之前與自己說過的話,頓時幸災樂禍地看起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