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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那話說的好像我只會胡鬧一樣。林晚霜已經解決了教中的□□煩,關鍵時候,溫九臣竟然還不在,我看他回來后要怎么謝咱們?!?/br> 看上了這么一個城府深沉的女人,溫九臣的好日子估計還在后頭呢。 秦弦臉上熱熱的,見陸劍離終于罷手,心里松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那日溫九臣見過了王生,回來之后,讓人帶話過來,他感覺有些奇怪,還有,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與天機勝算結下了一點善緣,那人答應幫他一次,溫九臣這次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線索,這些都得等見到溫九臣后才能問個清楚。 “嘿,等他回來,我倒是好好地笑話他一下了?!标憚﹄x笑瞇瞇地抱著人晃了晃腿,一想到那人頂著那樣艷麗傾城的臉穿著女裝,就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次日,陸劍離和秦弦準備去找林晚霜和溫九臣,然而剛剛踏出住處,竟然發現紫蓮圣教之中遍地白幡,竟然在全體服喪。 陸劍離見此心里咯噔一下,拽過了一個人,得到的答案讓他和秦弦同時呆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陸劍離和秦弦換上了素服,來到了溫九臣得靈堂之內,只見那里空無一人,只有林晚霜一個人一身喪服孤零零地坐在陰暗的角落里,目光落在地上,滿身蕭索,在聽到他們來了之后,臉上也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我算得了柳千秋的一舉一動,卻沒算到要如何保護好最重要的人,我甚至都沒想過他也會有危險,更沒想過他會死,如今他真的死了,是我害死的他?!?/br> 林晚霜平靜地說道,聲音有些空洞飄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又變成了一潭死水。 陸劍離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看著溫九臣的遺體,同昨日的林晚霜一樣,根本不敢相信這人竟然就這樣死了。 他看著林晚霜那心如死灰的模樣,甚至連一句節哀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我還要繼續守護紫蓮圣教,所以我不會去找他。” 林晚霜臉上有水光無聲無息地滑落,陸劍離抬眸一開,竟然發現她那一頭青絲竟然在這一夜中已經有些灰白了。 “只不過,我如今想著,那銀鈴定緣,是不是早就應驗了?若我能早些發現,我們是不是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可我為什么沒發現呢……他陪了我這么多年,我怎么就沒能發現呢……” 林晚霜痛苦地捂住了臉,將哽咽的聲音壓抑在喉嚨中,手指間淚水不斷地滑落,雖然無聲,卻讓陸劍離心里更加難過了,他走上前去,只見溫九臣神色平靜,仿佛只是睡熟了一般,只不過卻已經換上了男兒的服裝,如此一來,更顯英氣,美的令人心疼。 昨日他還想著要捉弄一下這人,沒想到今日再見,竟成了訣別。 陸劍離心里壓抑的厲害,猛地想起了溫九臣托人帶的話,咬著牙悄悄摸上了這人的手臂,果然發現了一處傷痕,他按了按那傷,眸色微動,借著幫溫九臣整理衣服的動作將一物悄悄藏于手中,林晚霜沉浸在哀痛之中,并沒有發現陸劍離的動作。 突然,秦弦出聲道:“陸劍離,代我給溫先生上柱香?!?/br> 陸劍離一怔,恭恭敬敬地上了香,隨即便看見秦弦一掀衣擺,竟然朝著溫九臣的遺體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大禮,按理說,溫九臣和他們同一輩分,即便是祭拜也無需行此大禮,然而秦弦卻沒有一絲猶豫地做完了一整套禮數。 陸劍離看了他一眼,心思一動,猛地攥緊了拳頭,眼睛一紅,咬著牙跟在秦弦身邊跪好,端端正正地行了同樣的禮數。 林晚霜抬起眼眸看了他們一眼,眼中仿佛一潭死水,暗淡無光,見那二人起身之后,將一個盒子遞給了陸劍離。 “這是他當初答應你們的東西,雖然他不在了,但是我會幫他履行約定?!?/br> 陸劍離全身一震,眼睛猛然一紅,攥著拳頭,并沒有接過來,秦弦嘆了口氣,剛要抬起手接過,結果陸劍離卻突然攔在了他身前,將那盒子接到了自己手中。 “多謝?!鼻叵业吐曊f道。 林晚霜搖了搖頭,又低下了頭。 “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們走吧,離開紫蓮圣教,我想再陪陪他,就不送了。這些年,我們兩個彼此之間想說的都沒說出來,如今倒是可以好好說說話了。” 秦弦朝著她也行了一禮,陸劍離臨走前回頭深深地看了林晚霜一眼,只覺得這仙子一樣的女孩身上竟然多了一種暮年的滄桑,就那么抱著腿坐在地上,身形單薄蕭瑟的有些可憐。 他們兩個剛剛踏出靈堂便看見外面還跪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穿著喪服的朵朵,朵朵看見他們后,眼睛猛地一紅,死死地咬著唇不肯哭出聲來,眼淚執拗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陸劍離心里沉地發疼,目光黯淡,帶著秦弦離開了紫蓮圣教,只不過腦海里皆是林晚霜那凄然絕望的目光和朵朵跪在靈堂外面的身影。 他們兩個離開紫蓮圣教之后并沒有按照當初的計劃前往天一劍宗,而是選擇了在附近一處安靜的客棧安頓下來。 兩個人一路上皆是沉默無言,直到進入客棧之中,兩個人坐在屋內都是久久地沉默著。 過了許久,陸劍離啞聲說道:“溫九臣在胳膊里藏了一塊玉石,上面刻了東陵山莊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