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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想多交幾個朋友?” 謝含玉挑了下眉,“我可沒說不讓你去交朋友了,你若能多認識些人,也確實是好事。” “畢竟你以后進京州,沒有人脈在官場上行事會很艱難。京州士族當政,實行九品中正制,你若是只有才情,沒有人推舉,是爬不上去的。” 穆棠風,“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想交很多朋友。” 他張了張口,感覺心中情緒有些復雜,他是想告訴謝含玉,自己只有他一個朋友,很珍惜他。但是他說出來是想得到什么嗎?從謝含玉口中得到同樣的答案? 穆棠風尚且想不明白,索性拋到了腦后。 “謝兄說的也有道理,我到了京州……會盡量多認識些人的。”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 他本來性子就靦腆,交朋友對他來說不是易事。 “也不用特意與人相處,順其自然。”謝含玉難得寬慰了他一句。 畢竟功德錄肯定是要他一直跟著穆棠風到京州的,人有他護著,出不了什么事,再不濟還有魏鳳臨。 如果放這呆子出去亂交朋友,說不定他的體質會吸引一些奇行種過來,處理起來更棘手。 小二在外面敲門端著菜進來了,菜肴做的精美色香味俱全,冒著熱氣老遠香味就傳過來了。 飯菜上桌,穆棠風嘗了一下,味道特別好,是他吃過的做的最好的菜了。 就是口味偏辣,可能是為了迎合江陰的口味,做的比平常的飯菜味道重一些。 謝含玉用筷子夾了兩道菜,臉色有些黑,拿過一旁的茶杯一飲而盡。 穆棠風,“謝兄吃不了辣?” 謝含玉嘗著茶水味道有些怪,辛辣和甜意混合在一起,他又倒了一杯茶水。 “吃不了。” 穆棠風用碗給他接了一杯熱的清水,挪到了他的碗筷旁邊,“也沒有很辣,你用清水涮一下會好很多。” 謝含玉明顯不怎么高興,夾了菜涮了兩回,筷子放在了桌上,沒有再動過了。 穆棠風拿了一雙新的筷子,幫他夾了菜涮好放他碗里,謝含玉依舊沒有動。 “謝兄,你……” 穆棠風喊了他兩聲,謝含玉用手撐在額頭上,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 “你怎么了?” 穆棠風起身到了他旁邊,擔憂道,“謝兄,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我們先回去?” 謝含玉臉色很差,眼珠里隱約有血絲,推了他一把,嗓音壓的很低,“我沒事,吃你的,別來煩我。” 雕花木椅子碰撞在一起發出來木料摩擦的聲音,穆棠風擔心謝含玉的情況,筷子動了兩下也放下來了。 謝含玉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這里面……是酒?” 穆棠風看著空空的酒杯,明白過來了,回他道,“里面是我方才倒的酒……你喝了?” “咔嚓”一聲,謝含玉手邊的銀制筷子生生被握斷了,他臉色有些恐怖,眼神里翻涌著墨色,站起身來,扔下一句“別跟著我”直接出去了。 穆棠風跟著他到了樓下,發現已經沒了人影,他拿出來錢袋準備結賬,店小二直接給他報了價格。 “客官,一共是四百九十八兩……” 這個價格一出來,穆棠風手里的錢袋“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他眼睛微微睜大,“多少?” “四百九十八兩,”店小二怕他不明白,還把他們點的菜的價格念了一遍,“鍋燒海參八十兩,酒炊淮白魚六十兩,澆田雞五十八兩……” 穆棠風這輩子還沒有吃過這么貴的飯,如果不是謝含玉方才的表情不像作假,他這會兒該懷疑謝含玉又是故意存心整他的了。 不過說整也不對……是他太沒見識了些,以為自己揣著四五十兩銀子真的就能請謝含玉吃頓好的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把地上的錢袋撿了起來,正在猶豫該怎么辦,外面守門的小廝進來了。 小廝手里拿著一大錠金子,放在了小二面前,看了穆棠風一眼道,“這是方才出去的那名公子讓我送過來的,說用來結賬的,剩下的銀兩找給這位公子。” 穆棠風看著那錠金子,愣了一下,心里又愧疚又不好意思。 反倒變成謝含玉請他了……而且謝含玉比他想的要有錢的多,所以人家來最貴的酒樓吃飯也是常事…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半刻鐘后,穆棠風捏著找回來的銀票出了酒樓,他在門口茫然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早已經沒了謝含玉的身影。 穆棠風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回了客棧里,他在桌上點了一盞長信燈,坐在雕花椅子上等著謝含玉回來。 謝含玉說自己喝完酒會發瘋,會怎么發瘋呢?穆棠風想不出來,燭光打在臉上映下眼睫下的陰影,他感覺到了困意,腦袋一歪,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夜晚更深露重,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嘎吱”一聲開了,燭光留下一抹青煙。 穆棠風是被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憋醒的,他睜開眼來,發現桌上的燭臺不知道什么時候熄滅了,身后傳來危險的氣息,他整個人被掐著脖子懸在半空中。 那人在他背后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掐著他的脖子,指甲又細又長,他搖了搖頭,掙扎了一會兒,嘴里發出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