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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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好了藥,洛青忙赴白棠廂房。卻見前幾日讓洛青支了假,才剛回蘭臺的衣若和山藤。兩人聞訊趕了來,正口若懸河,比手劃腳的向白棠說東道短,暮櫻在旁,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 洛青心里一涼,這對驚世鴛鴦在這兒弄什么口舌,但暮櫻既然在,他們該搞得清狀況? 衣若一抬頭,見洛青沉著臉,忙道:「堂主,我們...什么也沒說,呵呵...什么也沒說。」 白棠見他進了房,低下頭,臉色有些侷促。 洛青不動聲色,沉著冷臉,將托盤擱在桌上,道:「假也支過了,看來,你們日子如今過得倒是輕松了些。」馀光一掃,山藤與衣若登時緊張了起來。 山藤賠笑道:「不輕松不輕松。這回來還有許多事擱著呢。我…我得先去忙。」說著連連暗扯著衣若袖子。 衣若忙附和道:「對對對,這幾日不在,山藤耽擱了不少事,我得一併去幫幫他。堂主,衣若失陪。」 兩人抹油似的一溜煙出了房門。 洛青端起湯碗,靜靜走到床緣,坐了下來。 辰昕暗向暮櫻使了個眼色,兩人悄聲便也出了房。 洛青舀起藥湯,涼了涼,便往白棠嘴邊送。 白棠頭愈發低了下去,道:「我…我自己來。」說著便想伸手接過,手卻有些不聽使喚。 洛青淡淡道:「你躺了大半年,手腳不靈活也是正常,之后動動便好,這藥還是讓我餵了,免得灑了一身。」說著又將湯勺遞到她口邊。白棠只得依言喝了。 終餵完了藥,洛青擱下碗,銳眼瞧著她,道:「說吧,他們和你說了什么?」他這理事久了的清冷威儀,不笑地瞧她,倒有幾分命令之感。 白棠垂下眼,有些緊張,道:「他…他們,說你是月盟堂主,總之,好像是說你管理了很大一片疆土。你救下我時,費了不少心力,替我療傷。又…又說…我流離失所,沒有家人,無以為報,所以…只好…以身相許。還沒過門,便又有仇家,找上門來。這次一傷一躺,便是半年…。我…會使劍,又有仇家,這不曉得約莫是欠了人債,很抱歉連累了堂主你…。」 洛青聽著,臉色愈是發沉。這山藤衣若唱戲功夫一流,雖沒落了什么口風,這故事真真假假編得不太像樣。 白棠見他神色發沉,顯得手足無措,喃喃道:「我…我不知道從前的我是怎么想的,您位高權重,自然…不是白棠高攀得起,您若可憐我,您家里那么大,人那么多,我領個婢女的雜活兒,也就知足了,我…。」 洛青一楞,道:「婢女的雜活兒?」 白棠以為又說錯了話,撐了幾分氣力,忙著要起身,道:「若…若是…堂主要我走,白棠萬不敢留,絕沒有…絕沒有妄想。」 聽不得她畏畏怯怯,胡亂解釋,他壓抑著滿腔激動,輕攬她入懷。他候著盼著,終等來這一日,她雖什么也記不得,他絕不虧待她。 「既然你以身相許,便是我的人了,你左胸傷口疊了兩道,身上其他傷痕,我都數得清楚…。我說過,你是我未過門的妻,不是什么婢女。等你傷勢再好些,相隔副堂主婚事的日期也足了,我便迎你拜堂。」 白棠睜著大眼,半晌回不出話。洛青見她神情,淡淡一笑,道:「你好像,沒有變得太多。」 洛青緩松了手,又道:「還有,我不過領這蘭臺,從不覺得自己位高權重,你盡可喚我阿青,不要拘束,我們…沒那么生疏。」 白棠愣著,這稱呼喚得親切,和這恩威并使的堂主,有些不搭,她可不敢逾矩。生硬一笑,沒有答話。 她這才方醒,便一群人上來,輪番道了一番情事,攪得她一腦漿糊。現下忽覺有些費神,剛剛又受了驚嚇,身子已有些疲乏。 洛青瞧她神色,有點懊惱一次讓她知曉太多,柔聲道:「你累了吧,這藥有些安神,你再歇歇。我也得走了。」 白棠聽他要走,松了口氣,連忙點頭。 洛青見她點頭點得殷切,一笑,對她滿心憐惜:「你…別想得太多,我明日來看你。」語畢,起身收拾了碗,便出了房門。 洛青一番話襲上白棠心頭,她寬了寬衣,胸前果然疊了兩道傷口,還有不少淡淡的新舊傷痕。她有些驚訝,自己惹了什么家仇,需承這么多傷。又頓覺十分困惑,自己是誰,剛那副堂主雖說他們不清楚她本家的事,他們有權有勢,難道真沒查清楚就留了她…?該不會,這堂主,才是真正的兇手,搶了親來。可是,他家里人那樣多,說句嚴話下頭人嚇得連逃,長得也俊逸清朗,相貌堂堂,想來該不缺親事…。 白棠又試圖想了想,腦中宛如一道墻,愈想衝撞,便愈是傷神,什么也想不起來。 外邊兒廊上,辰昕同暮櫻走著,她臉色沉沉,若有所思,道:「我…想回岱山。」 辰昕瞧了她一眼,停下腳步:「暮家…,只剩暮巖與你,你不能回去送死。」 「可是…巖靖峰本就恨透我哥,要敵冥空那石晶,只能取岱山靈曠,不定,要為難我哥哥。我哥哥碰不得傾天意志,因那綁生咒,又絕不肯殺巖靖峰,根本毫無勝算。阿昕,你們能不能幫幫他。」 辰昕甚是為難,道:「地門封山,寧夕…也不若以往,我們就是想幫,也幫不來。」 聞言,她溼了眼眶,簌簌抖著甚是難過。早先聽得巖凡戮殺暮家,她才大哭一場,暮巖有難,她還是幫不上忙,勢大如月盟,竟也束手無策。無助至極,她甚且閃過藉星寧夕殺了巖靖峰,然她一顫,逼自己收了念頭。她相信就是暮巖,寧死也不愿犧牲她。 「暮櫻…」辰昕一嘆,擁她入懷。她同暮巖熟悉劍器礦石,若她所說是真,身為暮家人,靈礦一傷,她難免受波及,當得帶她離岱山,越遠越好:「我們答應過暮巖照看你,岱山回不得,不如,你同我回烏爾。」 「烏爾…?」她哭得傷懷,還一片茫然。 「衣若出嫁,小草也不住之青院,你還待在洛青府邸,有些不妥,我要見你,回回得上蘭臺也不方便。下烏爾…也免得你日日見著寧夕,親人摯友,兩面受難。」 他倒是很懂她心思…,只是她這一答允,等同應了要作他的人。 「我…」她一雙眼帶淚瞅著他,不知作何回答。 「別哭…。」他攬過她肩,吻了上去。 她倏然一震,急著推他,這回廊上明目張膽,不說洛青小草,還有一院小童僕役,要讓人瞧見了怎生是好。 他淡淡一笑,將她抵上廊柱,連連吻著:「你要不允,我可不放手。」她才羞別過頭,又讓他制了回來。 她自對他態度軟了些,他便常常這般得寸進尺。但他明明不講理,她瞪是瞪著,卻總拗不過他。 「隨…隨你吧。」她急著脫身,忙允了他,心思叫他一絆,淚也收了個凈。 他抵著她額,溫柔望她:「烏爾好山好水,宜居美人。」 她瞪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辰昕一笑:「有人說你?」 暮櫻怒踩了他一腳,掙開他去了。 隔日一早,白棠方醒,卻見床邊又坐了個男人。她昏著神坐起身,急向床內一退,努力定睛瞧了仔細。這人,昨日并未見過,她有些識得,但也憶不起,只覺得,他有些危險。便悄悄又往內移了些,微瞪著他。 夜闌一笑,道:「你挪那么里邊,是想空個位置讓我躺么?」 星寧夕傷重,夜闌自責尤甚。當日南城映雪院里,星寧夕方穩回一命,洛青連日守著她,誰也不想見。夜闌于是在門外候了叁日,終讓洛青開了門。 夜闌一臉沉靜,將他的總長令牌,遞給洛青:「這次,失了羽竹,對不起兄弟;護不了盟主,對不起月盟;沒有守住星寧夕…,對不起她。這職,你撤了吧。」 洛青面無表情,道:「殺了索倫,足抵羽竹之過;盟主傷,是寧夕護敵,與你無關;而她…是我之過。你這令牌,還得收著。」 夜闌皺眉道:「是我讓巖靖峰帶走她…。」 洛青怒道:「巖靖峰掌傾天劍,誰守她都一樣!你要在這里提醒我巖靖峰做了什么,不如回去整好你手下的人,擇日備戰報仇,滾!」 夜闌靜靜回望洛青,半晌道:「讓我看看她…。」 洛青轉過身,冷冷道:「她不會想見你。」 夜闌道:「就看一眼。」 洛青頓了頓,逕自往房內走去,在案邊坐了下來。 夜闌跟了進去,走到床邊,見她蒼白沉靜,宛若失了氣息。他想起她來找他喝酒的那天,淚灑滿臉,向他掏心掏肺。他一直以為只是她生得好看,讓他流連幾分。但,當他知曉洛青拿了傾天意志,他雖不意外,心仍狠刺了一下。岱山上,她吐了滿身血,逞強要他自保,他卻守不了她,見她傷得半死不活,讓洛青從天門殿抱出來,他這顆一向浪蕩不羈的心,頭一回知道何為椎心之痛,然他明白得太晚,初時,便無意與洛青相爭,如今洛青視她如妻,他還能如何…。 白棠強裝鎮定道:「你...是誰?」 夜闌神色不動,眼神卻有些復雜。他趨近星寧夕,笑道:「我若說,你是我的女人呢?」 白棠聞言,一暈,自己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哪里來一天一個男人給這種說法。這月盟,莫非是個不良之地。她覺得有些羞辱,又有些害怕,依舊瞪著夜闌。 夜闌往她一靠,湊上她發間。她背柢床緣,看著他愈顯驚慌,伸手欲推開他。 夜闌感覺她氣勁纖弱,似失了武行,心里一痛,退了一些,道:「你實在傷得不輕…,過去的事,你都忘了?」 白棠看著他,猶豫著道:「忘…忘了。」 夜闌頓了頓,忽然起了點興致,道:「你啊…從前欠了我不少東西。」 白棠聞言,一慌,怪不得她有些怕他,道:「你…是來尋仇?」 夜闌瞧了她一眼,笑道:「什么尋仇。他們跟你說了什么?」 山藤一番話,那堂主和這男人怎么都不清楚,各個問她。白棠一臉蒼白,道:「他們…他們說從前救了我,我沒有家…許了那堂主,才留在這,但又被仇家傷得躺了半年。你…說我欠你東西…。」 夜闌聞言,忍不住失笑:「你不過欠我幾罈燒酒,沒必要將你傷成這般。我是你說的那堂主手下,叫夜闌。你受傷前,才和我約好喝酒,誰想你一躺就過了半年。」 白棠愣道:「夜闌…。」 夜闌看著她,淡淡笑道:「你這般叫我…挺好。」 白棠被這一點一點訊息攪得頭疼,他方才還說她是他的女人,明明居心不良,道:「我很愛喝酒么?我…為何找你喝酒,堂主…不介意么?」 夜闌淡淡道:「他啊…也許很是介意吧。」他又往她一靠,道:「但你們尚未成親,當初,也是盟主與他相逼,才叫你賠了身子,我不在意。你若改變心意,不想待在這里,我大可救你出去,如何?」 救我出去…?她不知道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他一來,便想帶走她,是真想救她,還是誆了話騙她。白棠有些徬徨,搖了搖頭。她氣惱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來,眼淚不爭氣的出了眼眶。 夜闌見她如此,伸手拭了她的眼淚,令她又驚恐的一縮。他心下難受,回坐床沿,淡淡嘆道:「也罷…,對你來說,我就是個陌生人。只是…我又得去趟北道,這一去一回…你。」 他從來對女人便是沒個規矩,這回,他小心拿捏著距離,生怕又嚇著她。他凝視她一雙還濕麓麓的眼,認真道:「你若不喜歡他…,大可考慮…等我回來。」 門邊響起腳步聲,洛青進了房。他臉上一層暗青,瞧了夜闌一眼,托盤擱上桌的力道比平常重了些。沉道:「我屢次忍讓,你當我真治不了你?出去戰一場。你前前后后欠她的,我一併討。」 夜闌淡淡笑道:「那么,你若輸了,我便能帶走她了?」 洛青抬眼望他,冷道:「我不會輸。」 夜闌瞧著他,洛青從前或許略勝自己一些,但岱山上他和樊安、巖靖峰殺了兩場,內傷不輕,至今未癒,卻撐著不講。夜闌起身,走到他身旁,道:「她若肯,這戰我便應了。但她不肯,我與你打這場有什么意思。」 夜闌又道:「還有,我來這,是盟主要我稟告你,冥空有些動作,他今日便要動身回東疆,要我一併上北道重新落陣,待事態緩了,才回蘭臺。要戰,下回奉陪。」語畢,望了白棠一眼,便出了房門。 洛青神色和緩了些,倒了杯茶,坐到床邊,看白棠兩眼無神,一臉消沉。靜靜道:「你…約莫很想知道自己是誰。」 原有些了無生趣的白棠聞言抬起頭,一雙眼緊望著他。 洛青將茶遞給她,一嘆,道:「對不起…剛剛那是我堂下總長夜闌。你不是個什么讓人要來讓去的東西,我們如此議論你,實有些無禮。但是你…」他凝視她,眼里一片真切認真:「棠兒,昔日,你有一身好武功,自有你的家世,但你的過往若非傷你太重,你也不會忘得乾凈,你的身家…我不想清楚,也不想替你追究,免得你又回去,惹了滿身傷。我只知道,你這對耳墜子…是你同意,讓我為你戴上的,當初,既給了你承諾,你雖忘了我,我也不會反悔。」 白棠聞言,感受到洛青的善意,舒坦了些。不禁問道:「那…我的爹娘呢?我總…總得讓他們安心,還是他們也受了傷?我的仇家還能在你這里把我傷得半死不活…約莫很是厲害。」她雙眼又睜得老大,問道:「那你…。」她本想問他傷了哪里,想了想,夜闌卻不是這般說的,他說…是堂主相逼,怪不得,她還沒過門,便成了如今這般…。可…這兩人,又似是這堂主更可信一些。 洛青見她糾結,只能嘆道:「棠兒…我救下你時,你的爹娘都…已經喪生,本家是回不去了,你若信得過我,便安心留下來,這里,大家都能照顧你。」 他起身取過粥碗,道:「現在,你先吃點東西,你自己試試,我幫你。」 白棠依言接過,初時讓洛青幫著,練習使著湯杓,幾回便靈巧了些。白棠偶爾偷偷抬眼瞧他,與他視線一接,見他萬般細心,眼底一片深情,有些悸動。她與他好像,真有點故事,莫非是她以身相許,拐了人家堂主…。若是這般,她將他忘個乾凈,他肯定有些難受了。想著,心里柔和了幾分,道:「我…當真,是你未過門的妻?」 洛青聞言,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