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文端在看水勤的朋友圈。

    水勤朋友圈發得不多，內容很符合學霸身份。也不發自拍，頂多部門聚會寢室聚餐的時候發張合照。

    看著這么乖的人，怎么行事那么大膽？說約就約了，表現得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還真不把第一次的對象放心上啊？

    早上一二節沒課，他進了圖書館電梯，把今早水勤新發的那條又看了一遍。一張樹冠和藍天的照片，項文端認出來是寢室往學校去的路上，沒配文字，只有叁個太陽表情。

    心情很好、充滿希望的感覺。

    項文端看了只想日她。

    電梯停在七樓。他神情懶散，緩慢地走過許多張桌子，找到了水勤。她一個人，看的還是昨天那本書。項文端把她放在旁邊座位的書包拎起來，自己坐下，包放另一邊去。

    水勤一臉無辜地看過來。

    項文端：“看你的。”

    水勤呆了幾秒，重新低下頭。過了不久又看他，小聲問：“有事嗎？”他不拿書，什么都不做，在這里干坐著，怎么看都不對吧。

    項文端沒否認，也許來這里的路上他還沒有確切的想法，但是看到水勤他就明白了。他不想找別的人，過去的經歷變得寡淡無味，他現在連打開APP的興趣都提不起。他想繼續。

    項文端看入她烏亮的眼睛，“出去說。”

    水勤看看時間，指了下書包讓他幫忙遞過來，收拾好背上和他一起走。項文端不說話，水勤腳步沒停，兩人沉默著走出圖書館，水勤說：“找個教室吧。”

    直到坐下，項文端也沒想到怎么措辭，他的大腦始終處于一種似乎想了很多但什么都沒記住的狀態。

    但這事其實不必措辭。他想起水勤第一次問他，也不過就是一句——

    “約嗎？”項文端問。

    水勤仿佛一瞬間被點亮，雙目熠熠，驚喜地看著他。

    項文端心底一松，勾唇等著她回答。

    不出意外，水勤用力點頭，笑得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急迫似的問，“這周末可以嗎？”

    “可以。時間地方都你選。”

    “那就還是周六下午，上次的酒店，”水勤想到那里的價格，和他商量，“房費AA？”

    “我約的，我出。套和潤滑我帶。”

    “好。”水勤眉眼彎彎，視線在他的臉上流連。像跨越了時間來到周六黃昏時分，提前與他交纏。氣氛一時有些曖昧，水勤發覺后眨眨眼，調撥表針回歸此刻，床下的他們應只是兩個不熟悉的人。

    空氣中的粘稠感只維持了很短時間，項文端不似她那么敏感，即使有所感覺也不明就里。他心情舒爽透亮，沒忍住問：“后來約過嗎？”

    “還沒。”差一點點。

    “嗯。”項文端沒有話說了，可也不想走。

    “應該有人到教室了，那邊前兩節沒課。”他們叁四節在相鄰的教室上課，水勤詢問他，“我想先過去，你走嗎？”

    “走吧。”

    到了公開場合，水勤臉上的笑容便收斂起，只有微垂的目光還帶著喜悅。

    四月初的陽光溫柔潑灑，項文端走在她身旁，隔著伸出一臂即可碰到的距離，感到了融融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