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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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上山沒多久就下來,村民們自然好奇山上發生的事情。 汪老先生把那時候的事情提了提,又有幾個保鏢在旁邊補充細節,那驚險之處聽得村民們連連驚呼,他們紛紛擔心了起來。這燭龍聽起來就很不講道理啊,說害人就害人,今天汪老先生運氣好才躲過這一劫,可未必能永遠都這么好運。而且村民們也很害怕,自己會不會被那燭龍給惦記上,畢竟他們這片都可以算是燭龍的領域了。 他們紛紛包圍住吳緣等人,在那邊嘰嘰呱呱。 “大師啊,你們一定得殺了那妖怪再走啊,我們村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能過點好日子了,又攤上這種事。我們明明一直都安分守己,平時也常常做好事,怎么就沒好報呢。” “就是,汪老先生這么好的人,對方都說殺就殺,這也太過分了,老天怎么就沒劈了這條龍。” “是啊,那妖也太兇殘了,萬一以后跑來吃人了怎么辦?” 其中一個說起,頓時點燃起了大家的恐慌情緒。你一言我一語的,臉上是同仇敵愾的憤怒和擔心被找上門的恐懼。 所有人都表示必須除了燭龍,就算是傳說中的神獸又如何,神獸害人還是一樣得除掉。 一時之間,除妖之聲震耳欲饋,這種狂熱的情緒是很能夠傳染人的。 吳緣看了一眼在那邊嘆息的汪老先生:如果他今天真的死在燭龍手中,只怕大家對于燭龍的憤怒會攀升到了極點。這是他有意還是無意的行為? 第八十七章 吳緣以前不曾懷疑過汪老先生, 對他的印象就是這是一個十分和氣,熱衷于慈善的大好人。所有人提起他都只有好話,說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缺點, 仿佛圣人一樣。無論是小永村的人, 還是龍峰村的村民,都那么喜歡他, 信任他。 然而在黑暗中發生的那一幕, 卻讓她開始對這個人產生懷疑。按照汪老先生的說法,他當時被黃鼠狼給cao控了, 不由自主地跑去自殺。但她清清楚楚記得, 他那時候的狀態明明很好,眼神清明,全然不像是被cao縱的模樣。她又不是沒見過被妖物迷惑的人是怎么情況, 尤其是那黃鼠狼, 本身道行不深, 之前能夠以假亂真,仗的就是那鱗片。 她能確定的是,那一幕絕對是他發自本心做出的選擇。 于是問題來了, 他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就為了抹黑燭龍的名聲?他一個普通的人類老人,和燭龍到底哪里來的深仇大恨?或者他有把握自己不會真正死亡,能夠保留記憶重生? 這整件事都仿佛被籠罩在濃厚的迷霧中, 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的真實。甚至汪斯年都比他更好看透, 雖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對于養育他的爺爺, 看得出是有真感情的。 或許所有的答案, 只有找到燭龍了才能解答吧。 她看著被狂熱情緒感染, 在那邊信誓旦旦一定會降妖除魔的蘇大師,內心只想搖頭:這位道行是有的,就是腦子看著不太好的樣子,性格還挺沖動的,一激就上當,還真是指哪打哪的一把好槍。 她沒再看那些義憤填膺的村民,以要準備法器為理由,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給了汪老先生幾張符咒,表示這些符咒能夠抵擋住攻擊,護住他,真出事了的話,也能為他爭取時間。事實上,這幾張符咒,吳緣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只要汪老先生帶身上,她能隨時感應到他的位置。 雖然汪斯年很想讓吳緣隨身保護爺爺,但他在看到吳緣毫不留情殺死黃鼠狼那一幕,他還真沒這個膽子指使她。 另一邊,蘇大師則是一臉斗志昂揚地去請自己一些老朋友一塊出山。雖然他也能夠打電話給他們,但有些事情是電話里說不清的,電話里邀請他們未必愿意登門。長和觀的長老則準備返回一趟,再多找一些道友過來,順便也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關于燭龍更多的消息。 于是龍峰村現在就只剩下吳緣這一行人。 對于別人,吳緣無法真正信任,但面對槐山的人,她就沒什么好隱瞞的。她將汪老先生身上的疑點一項項說出來,也算是提醒他們小心一點,免得不小心被坑了。 末了,又道:“我已經打電話給燕紫和沈小胖,讓他們幫我調查一下他們祖孫這一年來的行程,再看看他們經過的當地是否有發生什么不尋常的意外。” 武文全皺眉,“我只是覺得他人好得過頭了,在面對想要自己命的妖怪,也能以平常心對待,甚至還勸大家別太沖動。倒沒發現還有這些蹊蹺。” 比起汪老先生,武文全和寂明法師肯定更偏向于相信吳緣的判斷。 他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徐晏亭說道:“我看他應該還有六年左右的壽命。”至少顯示出來的是這樣。 武文全驚訝,“你的面相能力現在這么厲害了?” 他以為徐晏亭是通過面相看出來的。 徐晏亭只是含糊應了過去。 等到晚上時,那只黃鼠狼精過來了,吳緣留他一條命的原因就是為了知道威脅他的人到底是誰。 吳緣直接問他,“你真見過燭龍本體了?” 黃鼠狼精不敢隱瞞,“沒有,找我的是牛頭馬面。不過我聽說燭龍曾經是地府神獸,對方說是奉燭龍的命令過來的,又拿出了他的鱗片,所以我就相信了。” 無論是燭龍還是牛頭馬面,他都得罪不起。 黃鼠狼精最疼愛的兒子身體羸弱,也不是修煉的料子,別說修煉成人身了,只怕活不了多少年,到時候還得去地府重新投胎。黃鼠狼精這才答應了下來,為了兒子能重新投胎回他們家,要是cao作的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踏上修途。 吳緣扯了扯嘴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按照沈海銘的說法,燭龍重傷判官后已經逃走到人間,地府也派了好些緝拿他。對于這么一個叛徒,牛頭馬面又怎么可能為他做事,不過是打著他旗號行動而已。 再聯想到地府現在烏煙瘴氣的情況,吳緣已經腦補了一出排除異己的戲碼。 她猜測燭龍應該是逃到人間,判官不方便出手——或者是重傷狀態的他無力出手,于是便借助凡俗力量。 如果是這樣的話,汪老先生那邊的事情也能解釋得通了。 對面可是地府的判官,在閻王不在的情況下,就是名義上的一把手,誰能抵擋得住他給出的誘惑呢?比如要是許諾汪老先生一一輩子不輸給這世的榮華富貴,對方肯定愿意舍棄所剩無幾的生命。 她抬頭再看武文全和寂明,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和她想一塊去了。 武文全嘀咕了一句,“看來成神了,也和人一樣,也有勾心斗角,做不到真正的無欲無求啊。” 吳緣說道:“他應該是以信仰成神,在這方面并不需要磨礪道心。” 無論是神道,還是修士道,都有其各自的好劣之處。 黃鼠狼精小心翼翼看了吳緣一眼,被她這輕描淡寫的語氣給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普通人類膽敢用這種語氣評點神明。現在的人類,都這么兇殘的嗎? 吳緣將幾張符丟過去給他,“先收著吧,這符能遮掩住你們身上氣息,讓鬼差他們找不到你們。” 黃鼠狼精忍不住問了一句,“啊,可是我兒子過幾年肯定會死,遲早也要回地府啊。” 吳緣微笑,“那時候肯定已經解決了。” 黃鼠狼精:“……” 他不想知道,這個解決,到底是解決掉鬼差,還是解決掉判官。總之大人物的博弈,他小透明還是別參與了,趕緊帶著孩子躲起來才重要。自己當時就不該腦子一熱摻和這事。 黃鼠狼拿了符后,趕緊跑了。 武文全長長吐出一口氣,“你真有信心啊。” 嘖,如果他們猜測的都是真的,那對方可是堂堂判官,執掌生死的神明啊,吳緣說的那么容易!就算她是天才,人要與神斗,談何容易。 吳緣說道:“神,只是在修途中走的更遠的修士而已。” 畢竟她師門中,還有大乘期的長老呢。判官,雖然厲害,但換做是前世的她,誰贏還不一定呢。可惜她時間不算多,穿越的時候,沒能把小洞天帶過來,不然還能在里頭好好修煉。 她扭頭對看起來在發呆的徐晏亭說道:“加油啊,我爭取給你找食物,你早點升級啊。” 對于徐晏亭前世的身份,她多少有點猜測。 徐晏亭:“?” “我努力。” 吳緣說道:“不是努力,是必須做到!” 哎,愁。明明她只是想修煉,結果一堆麻煩找上門來。倘若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在知道的情況下,還真沒辦法做到撒手不管。 武文全看著她憂愁的模樣,“阿緣啊,你知道嗎?你現在越來越有母性的感覺了。” 吳緣花了幾秒鐘時間反應了過來。 艸,這不是說她像老媽子一樣cao心嗎? 拳頭硬了,硬了。 ……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吳緣在龍峰村里晃悠,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幾天后,她發現汪斯年不見了,問了一下,才知道汪斯年得知三天后有一場拍賣會,其中會展示好些開光的法器。他準備去拍下拿來給他爺爺防身。 吳緣想起了程霜霜,好心給她透露了一下這個消息。 不用謝,請叫她紅領巾。 另一本,汪斯年還不知道即將有個大驚喜等著他。 他翻開拍賣名冊,目光落在其中一本書上,那本書看起來平平無奇。下面只有一個描述:這是一個能夠抵擋術法攻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書籍。 汪斯年忍不住想了他的養父——對于汪家,人們只知道爺爺和他,對于養父的印象十分模糊,以為他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但他卻清晰地記得,在他小時候并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養父性格溫和,待人友好。 然后某一天他忽然性情大變了起來,甚至無師自通許多法術,喜好也同過去不一樣。他知道,他原來的養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奪舍的妖怪。爺爺始終被瞞在鼓里,所以他必須得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爺爺。至于其他人,他才不管他們死活,他所關心的也就只有那么幾位。 明面上他和養父虛以為蛇,為他辦事,但私下卻開始給自己準備退路。他需要更多的籌碼,需要找到更多人站在他這邊。 可惜了,可惜楊秀禾死的太早,甚至沒能從她嘴里挖出那道士的下落,他只能再另尋目標。他無所謂對方是邪道還是正道,只要能幫他做事就可以。 他表情不自覺恍惚起來,可惜第一次見面時給吳緣留下的印象太糟糕,現在想要扭轉也扭轉不過來,不然吳緣的確是再合適不過的合作對象。 他將所有拍賣品都翻了一遍,把想拍賣的東西都記了下來。 等到拍賣當天,他早早就抵達拍賣場。至于錢,他早就準備好了。 才剛進去,他便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汪先生,好巧。” 汪斯年轉過頭,看到身著白色裙子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那邊,唇角含著甜美的笑意,臉上的妝容也恰到好處,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清新的百合花。 汪斯年內心斯巴達了。 艸!為什么程霜霜也會在這里? 第八十八章 盡管內心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但汪斯年牢牢記住自己的人設,用再自然不過的疑惑眼神望過去,“請問你是?” 是的, 他不應該知道程霜霜是誰。 程霜霜抿唇一笑, 笑容帶著幾分的羞怯,“我們之前沒見過,我只是常常聽別人提起你的名字, 很佩服你在慈善這方面做的許多努力,所以看到你時忍不住和你打了招呼, 我沒打擾到你吧?” 如果不是知道程霜霜的人品, 這樣一個羞怯又對你一臉崇拜的女孩子, 沒有多少人會產生惡感。 但汪斯年完全不想和自己這位外甥女扯上關系。就算他們有血緣關系又如何,她可是程月琴的女兒,骨子里都是如出一轍的自私。一旦被攀上,就如同附骨之疽。更重要的是, 她這人真有些邪門, 再好的命格到她手中, 都能打成輸牌。汪斯年頗為相信這些,更不愿意被她牽連。 他微微點頭,態度淡淡的, “這樣啊。我看到了熟人,我先去和他們打招呼。” 然后就順理成章地離開了,只留下程霜霜在那邊有些不甘地咬著下唇。這避如蛇蝎的態度,他這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是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又沒有失憶, 而且全網的人都知道她是mama的女兒。 汪斯年肯定也是看到網上那些報道了。他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雖然有些出師不捷,但沒關系,她已經打聽到汪斯年準備下手的那幾件東西,完全可以拍賣下來,再當做人情送過去。 雖然汪斯年根本不想和程霜霜繼續打交道,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不宜出行,他的座位被安排和程霜霜一塊,險些把他氣炸了。他只能盡可能忽略掉身邊一直努力向他搭話的程霜霜,專心于拍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