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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危機存亡之秋掌門又如此這般,弟子們群龍無首,這叫弟子們如何是好?望泠世尊能念在同派之誼給予援手。” 泠冴眼眸微閃,“如此,換一人便好。”三人一聽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泠冴。 慌道:“世,世尊您快別亂說了。掌門哪里是能輕易換的。” 泠冴繼續道:“他與我的存在不過是為了那人的成長罷了。走,去會會我那位好師弟。” 三人見泠冴離去也快速埋頭跟上,絲毫不敢多作停留…… 凌霄殿。 此刻幻子黎正拿著一根細小的紅繩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摩擦,眼中盡是連綿情意。 細看那根紅繩上還繡有一個金色的沈字。幻子黎知道沈凌寒不叫神裔可他當作不知且幫他隱瞞了下來。 門被敲響,幻子黎將紅繩收入懷中端坐著。來人提著一把全身泛著澄光的寶劍,卻無絲毫殺氣。幻子黎不用看也知道來者何人。 泠冴笑道:“師弟,好久不見!這掌門當的舒坦嗎?你想保護的那個人保住了嗎?” 幻子黎無絲毫吃驚的彎起嘴唇,“一切皆好,師兄呢?” 泠冴冷笑,“我就沒有師弟那么瀟灑快活了,整日都在那星辰閣里等著與那枯枝敗葉一起腐敗。” 幻子黎抬頭眼中是不忍,終究是他負了泠冴。當年掌門駕鶴歸去后他跪著求泠冴將掌門位子給他。 因為只有這樣才有足夠的勢力去護著沈凌寒。開始泠冴是拒絕了的,可他保證會好好管理仙劍派,泠冴這才同意。可結果卻是這樣…… “別跟我說話!你可不要忘了,兩年后會發生什么!我勸你還是快些讓你那個寶貝徒弟繼承掌門之位。否則以后崩潰了你該如何?” 幻子黎懂得做掌門的心酸,光是每年的祭靈都足以讓他吃不消。 “還不讓位?你該知道當年師尊就說過這位置從來不是任何人的。歷代掌門都只不過是為了等那人的出現而作一個鋪墊而已。你、我不也是其中的一個?” 泠冴說完慢悠悠地坐下,呷一口茶。殿中再度陷入寂靜。幻子黎將手指放進頭發中慢慢。 “即使如此,我們共同的任務還是保護那個天定之人。如果他死了,那么這一切將不復存在。” 泠冴將劍收入鞘中,“宿命難逃,誰又逃得過?況且你的修為還散了如此之多,實乃累贅。” 幻子黎:“對不住了。”泠冴瞥了眼幻子黎不再說話,幻子黎看向窗外黑鴉環繞又群群離去,心下更是惆悵了。 如果真像泠冴所說現在就傳位與阿寒的話,那么自己該如何? 仙劍派自建立以來就規定在任掌門不可無故退位,除非心有雜念,方可退位讓賢。如有強行退位者,無論有何緣由,各掌門皆有權利定其生死。 心中有雜念者無非是被紅塵牽絆的人。或許只有這個方法才能以成家為由而退位。 泠冴之所以沒有過于催促幻子黎就是這個原因。要是說誰最了解幻子黎,泠冴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他那點心思在跪下求自己將掌門玉印交與他之后便明了了。 “我,答應暮雪好了……”幻子黎說出這句話后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泠冴冷色道:“決定好了?”幻子黎微微頷首。 “那我便下去安排,你去把他叫出來。親口當著他的面告訴他你要成親了以此絕了你的念想,勿再犯蠢。” 泠冴自然知道這很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這種□□之戀終究不會有好的結果,或者說沒有結果。 待泠冴走后,幻子黎徹底崩潰。晶淚不住的往下掉,心像是被人用力捏著一般快要窒息。 他強迫自己不哭出聲,難受的喉嚨發疼,一口氣堵在喉嚨處無法□□。他只能獨自一人將頭埋在兩膝間緊緊抱住自己,□□著千瘡百孔的心…… 泠冴出了凌霄殿一路上彎彎繞繞的終于來到了弟子堂,找到了正在授課的暮雪。 暮雪還是如同往年一般沒有變化。只見暮雪一身藍色的翠煙云衫,眉如翠羽,齒如編貝 。 泠冴輕咳一聲示意她出來,眾弟子看著窗外的泠冴紛紛張大了嘴巴,瞪圓了雙眼。努力的將脖子往外伸。 暮雪瞧見了咳嗽幾聲,道:“安靜,你們暫且先看書自習一下。” 弟子們長嘆一口氣,失望不已。三尊之一的世尊誒,誰不想見吶! 交代完后暮雪關上木門隨泠冴走到離教學堂稍遠的地方停下。 只聽暮雪歡快道:“舍得出來啦,你也真是的,這么久都不出來見見我這個黃臉婆。” 泠冴道:“你倒是還開心。” 暮雪搓著腰間的衣繩,道:“我也寧愿我是開心的……” 泠冴道:“三日后準備與幻子黎成親。”暮雪一聽笑容僵在臉上,眼神更是復雜。從驚訝變成驚喜再者又是沮喪。 暮雪失落道:“師兄就別在打趣暮雪了,此事在暮雪心中還是有個數的。” 泠冴挑眉:“誰吃飽了沒事干打趣你?”暮雪眼中似有淚花,不確定道:“是真的?” 泠冴斜眼看向暮雪,眼中滿滿的都是鄙視。 暮雪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吧。”泠冴點頭卻沒有說出來。此事非同小可,不可隨意泄露。 暮雪垂眸,她自知幻師兄是不會喜歡她的。否則也不用苦苦等他這么久了。這些年大家都知道她暮雪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為幻子黎做飯,洗衣,打掃大殿。不怕苦的來到仙劍派學習修仙,為的就是每日能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