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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管道里的轟鳴聲如風如雷。 “修吧。”拉斐爾說:“修完記得給我把地拖干凈。”說完他懶洋洋的轍回了客廳里。 路陽覺著拉斐爾的態度很迷,小聲道:“他這是被軍棍抽傻了么?” 寧隨遠沒回答,他用皮搋子用力捅了兩下坐便器底部,沒什么效果。 寧隨遠想了想,將皮搋子遞給路陽:“你在這兒繼續通,我去窖井看看。” 路陽持續用皮搋子抽了幾下,氣喘吁吁,坐便器底部“咕咚咕咚”的冒上來一串氣泡,隨后飄上來一個乳膠團。 路陽帶著手套探進水里將那白色的玩意兒撈起來,發現是若干打結了的透明乳膠套。 “這什么呀.”他將結一一解開,聽到背后的Alpha們“嗤嗤”笑起來。 笑聲越來越響亮,猖狂又邪肆。 路陽茫然的回頭看他們,又低頭看了看手頭的那團軟嘰嘰的乳膠制品,猛地一怔。 “這是——這是——”他難以置信的顫聲道。 “套啊,還能是啥!這都是用過的!”其中一個Alpha齜牙譏誚:“哦我忘了,他是個廢物Beta,他沒那么強的性能力。” 路陽驚了,燙手似的將那玩意兒扔進垃圾桶,惡心的直跳腳:“你們,你們是故意的!” 對方囂張至極:“故意的又怎么樣?耍的就是你們倆,有本事咬我呀?” 路陽怒不可遏。他氣咻咻的收拾東西離開,在一群Alpha的哄笑聲中沖下樓,忽而聽見遠遠的傳來寧隨遠的喊聲:“小路!” “哎!哥你在哪兒!”路陽喊,他循著聲音摸到了窖井區,看見一處窖井蓋被挪開,他忙在窖井口蹲下一張望,看到了下方的寧隨遠。 寧隨遠站在窖井底部,水漫過他的小腿,一擺一擺的蕩著。 路陽急急忙忙的喊道:“遠哥你別忙活了!我找著原因了!是那群Alpha在耍咱倆玩兒!根本什么事都沒有,你趕緊上來吧!” “這水位有問題。”寧隨遠用手電筒照著前方:“你下來!” “啊?”路陽大驚,他惶恐的望著黑黢黢的管道,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快點。”寧隨遠催促說。 “哦好!”路陽一咬牙扶著梯子下去了。 機修部配備的工裝服和靴子都是防水隔熱的,可路陽還是被窖井里的陰涼氣兒激的一顫。 “好冷啊!”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打開手電筒照明:“這是餿水吧,一股味道。” 寧隨遠指著墻壁上的刻度:“你看,這是雨季的水位,最近十天都沒有下過雨,不可能達到這個水位,而且水紋傳遞的方向也有問題。” “是啊,怎么總是往回蕩呢?”路陽低頭看著拍散在腳踝周圍的白沫。 “水位又上升了。” 寧隨遠說。 路陽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快及膝蓋的水位線,登時緊張起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排水系統的重要性,作為基礎設施,排水系統維持著溫濕度和壓力的平衡,這些都是其余高級設施正常運行的保障。 此時寧隨遠已經淌水前行,路陽不得不趕緊跟上,管道內的逼仄與黑暗掩蓋了一切。 殊不知此時,拉斐爾在地面上走過,他面無表情的搬起鐵蓋,緩緩地蓋上了窖井口。 “滴答” 凝聚在管道壁上的水滴落,帶著冰冷的回響,遠處回蕩著孤寂空曠的排水聲,走了十多分鐘,水位蔓延到了腰部,路陽腳底打滑“撲通”一聲摔進水里,他手腳拼命的劃拉著,連嗆了好幾口水差點吐了,被寧隨遠提溜起來。 “你抓著我走。”寧隨遠道:“應該是渦輪故障了。” “渦輪。”路陽艱難的從防水的工具箱里摸出檢修手冊,舉到高處查看:“渦輪在哪里.” “別看了,渦輪肯定在主管道線上,不會太遠。”寧隨遠說:“跟我走。” 眼下這個逼仄的環境路陽也騰不出手來翻書,只好盲目的跟著寧隨遠往前走,狹窄幽暗的地下管道讓人感到不安,路陽的幽閉恐懼又要犯了:“遠哥,如果這時候水位突然暴漲,咱倆逃得出去嗎?” 寧隨遠頓了頓,扭頭道:“不然你先回去?” 這話讓路陽的心怦怦直跳:“哥你別嚇我。” “我說真的,你先回去吧。”寧隨遠道:“我修個渦輪應該很快,你把工具跟我并一下。” 路陽猶豫了一下聽從,兩人合并完工具箱,路陽原路折返,寧隨遠繼續向前。 主管道有高度差,可進入管道匯集后之后寧隨遠感覺前進的阻力反倒增加了,他不得不側身貼著管道壁站定,晃了一下手電筒,白光破開黑暗的水面盡頭,一片巨大的鋼鐵扇葉露出了冰山一角。 若干種能導致渦輪故障的原因閃過腦海,理論上渦輪即便停轉,不是雨季地下河的水也不至于倒流入排水管道,寧隨遠越想越怪,隨后他看見那片扇葉緩緩的、逆時針轉到了上方。 一陣強勁的逆向水波推過來差點把他拍倒,寧隨遠不得不微微屈膝穩住下盤,艱難的往前摸索,耳畔除了水流聲便是渦輪倒轉時發出的刺耳的“嘎吱”聲。 手電筒能照到的區域有限,黑水上漂浮著一點點白光,他無法看清渦輪的整體,燈光晃過一隅時,依稀有個青色的條狀物向上一翹,后隨著渦輪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