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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諷刺道:“才多久沒見,莊虎子你就把自己吃成了一頭豬。” 莊虎子卻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我的腿,大哭起來:“我以為你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其他孩子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有的伸出手在臉上掏,“羞羞羞,愛哭鬼。” 莊虎子甕聲甕氣道:“我高興。” 我動了動腿,不耐煩道:“給我放開,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 莊虎子搖頭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了....啊...” 莊虎子被莊無鏡領著后衣提了起來,莊虎子淚眼婆娑地看著莊無鏡,欲要伸出手去抱莊無鏡,但是再對上莊無鏡的那冷漠的臉色后,瞬間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喚道:“莊祖。” 莊無鏡“恩”了一聲,便將他放下。 我見這莊虎子也是個能夠看臉色的,以前莊無鏡瘋瘋癲癲之時,他時常要莊無鏡抱抱的,此刻到是見好就收。 我將手中買得兩個冰糖葫蘆塞到莊虎子手里,道:“好了,看也看過了,該走了。” 莊虎子“啊”了一聲,急道:“你們不留下來了嗎?” 我笑道:“為什么要留下來,這里有什么好留下來的。走了,小胖子。” 莊虎子道:“這里有很多人喜歡你啊,會對你好,不讓你消失和離開,你們不要走。” 我嗤笑小孩子就喜歡胡言亂語,便朝著莊虎子搖搖手,欲要離開。 只是,我想了想,又彎身至莊虎子身邊,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莊虎子點點頭,這才喜笑顏開道:“我們會再等你們回來的。” 莊無鏡看向我,我知道他在詢問到底說了什么,我道:“我偏不想對你說。” 莊無鏡只是笑了笑,然后突然伸出手,牽起我的手,道:“我們去永安看雪吧。” 我欲要抽回手,卻是怎么也抽不開,只得道:“你這算什么樣子,放開,再說了永安的雪期早就過了。” 莊無鏡置若罔聞,道:“那我就送你一場永安雪。” 此時我和莊無鏡坐在曇花村的湖中的船上。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要再坐一坐當初坐過的木舟,看著那跳躍湖面的黑魚,腦中浮現的皆都是我和莊無鏡當初在曇花村的日子。 這段日子,細細想來,也是我心境最為平和的一端日子。 莊無鏡坐在我身邊,道:“當初我們于這里結識,又從這里分開,也算是有始有終。” 我諷刺道:“當初你恢復成莊大仙人之時,可是一心想要致我于死地,也不知你到底想通了什么,現下到是沒有對我要打要殺了。” 莊無鏡看著我道: “在我知道你是我等了千年的天劫時候,我欲要毀劫成就天道。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當時為什么沒有下手,之后,我回蒼華期間,時時心疼之極,腦中所想,心中所念皆都是你,我于旁人從未有任何情感,唯獨單單對你,我不知這是因為什么,我也不知為何你偏偏就是我的天劫,所以我離開蒼華,特意尋你,似乎一切心有感應,你在哪里我總能一下就能尋到,所以在相逢鎮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與你相處這段時日,你心中難受,我也會難受,你若開心,我也開心。世間情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體味的這般透徹。可是唯獨對你,單單對你。” 他聲音依舊那般清冷至極,可是說出的話無異于雪中烈火,燒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道:“不知羞恥!說得都是都是什么?” 莊無鏡卻是笑道:“句句肺腑,談何羞恥。” 我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莊無鏡眉眼彎彎,笑道:“我想說,天劫也好,天道也罷,不如就這么算了。我們不談仙道,不追境界,只游世俗。” 我見慣了他冷漠淡然的模樣,也見過他偶然勾唇輕笑,這般眉眼彎彎,仿佛又成了那曇花村少年似的莊無鏡,還是從他成為真正莊無鏡來的第一次。 他是世間仙人,只差一步,便能羽化成仙,難不成,當真要放棄這一切,甘愿成為游蕩世間的散修嗎?那么他千百年的修為和瘋癲全都毫無意義。 莊無鏡笑了笑,隨即問道:“你愿舍棄仙道同我一道游山逛水嗎?” 我一時啞言,似乎連喉嚨都干了,便不住咳嗽。 莊無鏡又道:“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怒道:“誰說我答應了!” “你不愿意?” 我捏了捏喉嚨,道:“我渴,等我解完渴,我再說。” 莊無鏡于我身后,將我抱住,道:“天上仙人我都不想做,只想陪你游山玩水,你也不虧啊。” 我道:“我不稀罕。” 只是不知為何,心里卻是有些歡快起來,當真是魔怔了。 莊無鏡笑道:“我稀罕。” 腦中一念,我推開他,道:“將船逼近曇花村,我要拿一樣東西。” 莊無鏡問道:“什么東西?”他手上用力,船已經慢慢靠近岸邊。 我現下渴得厲害,再說了船上微風涼涼,還不如一邊飲酒一邊賞湖邊風景。 我是回去拿那藏在床下的酒,但是我當然不會對莊無鏡說。 船靠岸時,莊無鏡拉著我手,欲要同我一起上岸,我道:“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