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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骨在線閱讀 - 第196頁

第196頁

    落日后的舞韶關人聲寂寥,只有大風肆虐,撕扯著破舊旗幟發出烈烈響聲。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這一片寂寂的風聲當中,突兀地混雜了一絲似乎帶著些嗚咽的樂響,是笛聲。那笛聲悠悠流淌,逐漸清晰可聞,剛被調來的杜老五打了個哈欠,有些好奇地看向對面的馮小:“都說你在將軍跟前待了許久了,這卻是什么響聲兒?”

    馮小是整個湛瀘軍中年歲最小的兵,今年也不過十四,人卻靈得很,將軍的守門兵來來去去,只有他一直在此:“沒聽過?那看來你晚飯后就不曾出來過——從前一直跟著他們胡混了罷?”

    杜老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哪能胡混呢,將軍治下寬嚴并濟,咱們也不敢偷懶耍滑不是?只是軍帳內多人混住,難免嘈雜了些,聽不見也是有的。”

    “喏,看那兒,”馮小伸手一指,杜老五便在城墻投下的一片陰影處看見好幾雙混濁的眼睛,“你們貪樂聽不到,卻還有許多人每日巴巴地等著,只盼能聽上一聽呢。”

    杜老五不禁屏氣細聽,卻聽得馮小在風中幽幽嘆了一句:“又是《半死桐》啊……”

    杜老五從前沒讀過什么書,聞言不禁問:“這是什么曲子?”

    “我以前也不知道,還是聽將軍身邊的大人說的,似乎是什么悼念亡妻的曲子,”馮小抓了抓頭發,答道,“他偏愛此曲,一月之中有二十余日都在吹這首,弄得咱們都會哼了,那群人——就是城墻下蹲著的那群,聽了這曲兒,有時候還在那兒哭呢,你多待兩日,便知道啦。”

    “將軍身邊的大人?聽你的意思,將軍也會聽這人吹笛子嗎?”杜老五略微思索,卻是詫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挑眉奇道,“他竟對這些玩意兒感興趣?”

    剛說完他便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好笑,果然聽得馮小嘲道:“問出這般問題,少到中陽去罷?你以為帶兵打仗的將軍,就該是和咱一樣的粗野貨色?當年咱們將軍十四歲就奪了文武雙科狀元,乘御船環游中陽時,便手握不知是誰的一支玉笛吹了一曲,那一日啊,極望江江面上,都落滿了中陽大姑娘小媳婦拋的花,嗬喲,真是盛景啊!”

    他說著,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憧憬之色:“別說在大印,在宗州,就算放眼天下十二州,咱們將軍也是排得上號兒的名將,若不是……”

    馮小突兀地住了嘴,與杜老五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都明白對方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敢開口,只得默默地垂下了下頭,站在原地仔細聆聽那風中傳來的笛聲。

    半晌,杜老五才道:“那這吹笛之人到底是誰,將軍竟不想探上一探?”

    馮小道:“尋了好幾次了,但怕是吹笛之人不肯露面,次次都尋不到,只得作罷了。如今將軍也樂得自在,能聽見就不錯了,管他是誰吹的。”

    杜老五點頭,又道:“你方才說這曲子……悼念亡妻?將軍從前被賜國婚誰不知曉,雖說后來和離,可是戚大小姐尚在人世,將軍感懷個什么勁兒?”

    “這你就不懂了,”馮小雖然才十四歲,但說起此事看起來卻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將軍娶那戚大小姐之前,必定有過旁的……如若不然,怎能吹出這樣連我這聽不懂的人聽了,都心碎的曲兒?”

    兩人猶在說著,月亮卻已然高懸夜空,邊疆多風,狼煙彌漫,無云也無星,只有一輪清寒的月亮,施舍般灑下些冰涼的光亮。

    銀色的月光落在一只修長的手上,那手生得極美,溫潤潔白,掌心帶了些傷痕,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美。

    手指穿梭在一支玉笛的笛孔之間,玉笛溫潤的笛身上隱隱能見一個篆體的“風”字,字邊鏤著幾朵棠花。他一曲終了,萬籟俱靜,似有無限的悲涼之意,緩緩往夜色中彌漫去了。

    身側有人道:“公子……西野似乎今日便要攻城了。”

    周蘭木收了笛子,抬頭往高高的舞韶關城墻之上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道:“那我今后便不再來了。”

    他身側之人欲言又止:“公子想見他,是不是?他做了那么多對不起公子的事,就算把他抓來又能怎么樣?”

    周蘭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生死有命,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吹奏一曲,讓他感懷罷了。西野人多勢眾,戚瑯不肯把湛瀘軍精銳派到舞韶關,他只能硬撐,說不定今日便會戰死,我何苦去和他牽扯?”

    兩人沿著城門下的陰影緩緩前行,侍衛本低著頭不再說什么,卻眼尖地看見周蘭木袖間落下了一枚閃光的金幣。

    是大印的通行貨幣,最最常見的那一種,這一枚已經有些舊了,有許多劃痕,刻字幾乎都被磨平,他伸手撿起來,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公子……”

    周蘭木站定了,回頭用一種非常奇特的眼神盯著那金幣看了一會兒,半晌才道:“丟下罷,是還給他的。”

    侍衛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地扔下了金幣,兩人漸行漸遠,黑暗中只剩下一枚不再閃光的金幣。

    周蘭木裹緊了身上的白狐披風,思緒忽然扯得很遠,他想起三年前,滿天紅和白滄浪把他送到中陽,來尋方和,某日卻遭到不知是西野人還是大印士兵的伏擊,三人走散了。

    他那時眼睛還沒好,蒙著白紗,看不見東西,滄海月生正是蠱毒最深之時,幾乎把人折磨得發瘋。滿天紅尚未為他整完骨,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長什么樣子,身在中陽,只害怕被士兵扭送到官府去壞了一切,他便往臉上涂了許多污泥,混跡在乞丐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