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頁
明枯也不大能相信這個事實,“先前沈望舒所說,貧尼將所有的線索連起來,便是說楚掌門其實并不是楚掌門,而是由一名妙齡女子假扮,這人會極高明的易容術,且這人……極可能便是綠蘿坊的楚蘭藉。這么說起來,與云中君有何關系?不該是山鬼才對?” “師太此言差矣,”玄清搖了搖頭,“說起來歲數是對不上的,不管是山鬼還是東君,都不應當是這樣年輕,或許是他們兩人之一的后人。剛才還用出了云中君的功夫,想來是云中君可能性更大。” “二位可都是長輩,如此議論一個年輕姑娘,不覺得有些不合適么?”任雨疏可聽不下去了,也不怕得罪人,厲聲反駁。 但沈望舒卻沒有理會她,倒是耐著性子向其他一臉好奇的人慢慢解釋:“諸位,若是晚輩沒猜錯,其實方才幾位的話,是給說反了。” 玄清眉頭一跳,“反了?怎么反了?” “不是楚蘭藉扮成了楚江流掌門,而是……”沈望舒說著,眼神慢慢移到了楚江流身上,然后又握了握蕭煥的手以示鼓勵,“而是楚蘭藉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全都是楚掌門和任堂主一手策劃出來的,對吧?” 第289章 章三三·決戰 “你……”任雨疏往前沖了一步,幾乎就是要與沈望舒拼命的架勢。 但楚江流卻淡淡地笑了起來,“素秋,他都知道了,何必狡辯?沒的落了下乘。” 他叫的這名字,誰也不熟識,只是任雨疏卻當真站住了,面上的神色心不甘情不愿,還隱隱有些擔憂。 楚江流卻沒顧著安撫她,而是負手而立,仍舊是一副氣度不凡的模樣,下巴微抬,頗有些倨傲地問沈望舒,“你是怎么猜到的?” 這么一問,就是承認了的意思。眾人不由得嘩然。 沈望舒倒是沒什么別的表情,只是矜持地笑了笑,“慚愧,其實在來南疆之前,楚掌門幾乎都沒什么破綻,畢竟蕭煥當了您這么多年弟子,也沒覺著您的言行有任何的不妥當。便是連楚蘭藉其實也沒什么把柄——雖然她一門心思要殺陸靈樞和巫洪濤我覺得很奇怪,并且最后還安然無恙地得手了就更奇怪了。” “難道他們兩個不該死嗎?陸靈樞可是由這些人帶著隊上了天子山要他的命呢。”楚江流漫不經心地說著。 幾乎是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怒氣,沈望舒大步上前,幾乎貼到了楚江流臉上,“巫洪濤如何又該死了?” “誰讓他那樣說慕平了?”若是這話從楚蘭藉嘴里說出來,沈望舒說不得還得贊上一句癡情,可這樣情意綿綿的語調、如癡似怨的神情出現在楚江流這么一個樣貌周正氣質嚴肅的中年男子身上,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沈望舒一時說不出話來,韓青溪卻還有事問他,“楚掌門……您一直都是我與阿澄最敬重的師叔,因著秋山之故,我們也與您親近,便是師父也十分看重您,否則不會以掌門之位相托。當日師父的埋骨之處是不是您給透露出去的?” 楚江流微微頷首,“難道讓他魂歸故里還做錯了?” “若是只迎回岳師伯的尸骨,自然沒有一人敢多說什么。可是師父,為何要放出是我將岳師伯棄尸荒野的話?難道在您心目中,您教了二十年的弟子,就是這么一個不堪的人?”蕭煥終于鼓起勇氣上前來,只是一雙手都在袖中握緊了拳,面色也十分蒼白,仿佛問這就話就已經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對于這個唯一的弟子,楚江流的態度倒是鄭重了幾分,卻仍是一笑,“嘖,秋山不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么?若非如此,你也想不出假意叛門潛入倚霄宮的主意。不過也是有趣,為了除掉沈望舒,你假意叛門,如今為了救沈望舒,倒是弄假成真了。” 沈望舒知道蕭煥受不得這話,便搶先開口,“楚大掌門,到底是你唯一的傳人,至于這樣說話么?” “他算什么傳人?如今與本座一刀兩斷就罷了,學到的還都是松風劍派的功夫,與我有什么關系?”楚江流睨他一眼。 不過想了想,或許是又看不得蕭煥那么一張竭力掩飾羞憤的臉,楚江流還是補充了幾句,“若不是第一回 武林大會被這幾個各懷鬼胎的所謂大俠攪得七零八落不知所謂,本座也用不著冤枉蕭煥以召開第二次武林大會。” “你……”徐長老和姜暢同時開口,互相對望一眼,姜暢的耐性卻比徐長老好多了,便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徐長老先說。 徐長老迫不及待地問:“掌……這幾個小子說的都是真話?你是九嶷宮的人?可你分明是從小在松風劍派長大,年輕的時候幾乎沒有出過余杭,如何就成了九嶷宮的人?” 楚江流笑了一聲,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 姜暢便接著問道:“看楚掌門的所作所為,似乎是早就知道陸靈樞的真面目,卻為何一早不說,反倒在背地里推動我等去發現他背地里的小動作?都是九嶷宮的舊人,難道楚掌門與他們之間也有過節不成?” 一眾武林人士實在太過震驚,還沉浸在“楚蘭藉不存在,是任雨疏與楚江流的計策”所帶來的震驚中,反倒是朝廷來的一眾軍士,尤其是那副將,機會對江湖中事一竅不通,不知道其中的細節,只一頭霧水地問:“怎么回事?兀那小子,你倒是好好解釋明白,他怎么又是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