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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眉頭一跳,確保方才他和慧海說話沒被旁人聽去之后,才又問任雨疏,“任堂主,貴派楚姑娘留下的印記的確到了此處?” “道長,蘭藉是我的愛徒,我也只有這么一個徒弟,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心里擔憂,難道會在這事上騙您?”任雨疏一臉焦灼,“道長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坊主和其他幾位師姐,看看綠蘿坊的聯絡暗號究竟是不是這樣。” 玄清連忙一擺手,“貧道并沒有懷疑的意思,只是諸位不覺得,此地四周都是山,僅僅中間一處山坳,再有一條小路穿行而過,實在是非常適合設伏么?這賊人將楚姑娘擄去也不知為何,更不知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若是真的就闖入他們的埋伏里,這樣的地勢,有多少人能逃出去?” 任雨疏眼神一閃,“這……” 不過他還沒說出什么來,山林中便果然傳來一聲囂張的大笑:“哎喲這牛鼻子倒還有些見識!既然知道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便乖乖束手就擒吧!” 說什么就中什么,這讓暴脾氣的玄清很是不能接受,當即拔劍在手,大怒道:“什么人,竟然在此裝神弄鬼?出來!” “放肆!”隨著一聲呵斥,眾人正對面的山道上竟然真的站出一人,身著甲頭戴盔,帽上還有幾縷紅纓,一看便是個有些品階的武官。 玄清愣了一愣,才厲聲道:“朝廷鷹犬何故要管我江湖中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事還是朝廷管不得的?”那軍官慢慢揮了揮手,卻見林中忽地寒光四射,竟是許多軍士從藏身之處慢慢走出,兵器與盔甲的光芒就這樣暴露于人前。為首那名軍官雙手抱于胸前,輕笑一聲,“爾等草莽,以武犯禁,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許聚眾鬧事,今日爾等氣勢洶洶糾集在此,卻又有什么目的?” 慧海知道玄清脾氣急,在他胳膊上按了一把,然后才朗聲道:“諸位軍爺,并非我等一定要違反朝廷禁令,只是江湖上有jian人作亂,意圖危害各派弟子,才不得不在此查證。老衲敢以佛祖起誓,絕無危害朝廷之心。” 那軍官居高臨下,似乎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冷笑一聲,“既然都敢違反禁令,發個誓能起什么作用?我可是聽說你們江湖上的和尚都是酒rou花和尚……” “你……”慧海氣得不輕,一把花白的胡子隨之發顫。 明枯的脾氣與玄清半斤八兩,此前不過是不由她主事才并不曾發作,如今卻顧不得了,上前幾步,怒道:“方丈不必同他們客氣,不過是朝廷走狗,有什么好神氣的?” 經她這一激,玄清便再也按捺不住脾氣,手腕翻轉,將手中的長劍竟就這般狠狠地擲了出去! “且慢!”姜暢原本想去抓,只是玄清動作實在太快,他竟是阻攔不住,就看著那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如流星般筆直地飛了出去。 變故陡生,眾人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玄清的力道和準頭可都不是開玩笑的,倘若真是被他得手,這下江湖中人即便無心與朝廷作對也說不清楚了! 正當眾人惶急只是,卻聽破空聲起,抬頭一看,但見一道輕盈影凌空而來。他來勢極快,動作瀟灑身法飄逸,衣衫獵獵,仿佛憑虛御風一般。 這樣好的輕功,多少江湖前輩都忍不住要喝一聲彩了。 而那人忽然出現,似乎也并不是為了炫耀自己出眾的輕功。他飛掠的位置,正是玄清的佩劍所去之處。眼見著接近了佩劍,那人便在腰間一抹,拔劍出鞘,照著玄清的佩劍重重一撥,那趨勢如虹的長劍便在空中一轉,又向著玄清飛了回來。 軍官那邊是沒了危險,可玄清方才出手極重,方才那人用的也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力道一份不曾消減,全然又奔著玄清而去了。 玄清渾身一凜,本欲起身接劍,可人群之中忽然又騰起一個白衣人,身形雖說不如方才那人飄逸,卻是穩穩地將那長劍抓在手中,凌空綰了一個劍花,落回地上。 那人將玄清的佩劍雙手捧好,走到主人面前,“道長,您的佩劍。” 玄清看了他幾眼,又望向飛掠而來的那個青衣人,忽地笑了一聲,“好小子!” “望舒!秋山!”姜暢認出來人,欣喜異常,連忙上前來,“你們怎的在此?可有受傷?” 來人正是蕭煥與沈望舒,對著在場的眾長輩一一見禮。 綠蘿坊主便上前問道:“不是說楚蘭藉那丫頭是接應你們去了么?你們在這兒,她人呢?” “回坊主,楚姑娘么,我等是不知道下落了。不過貴派的其他弟子,卻不小心被我等找到了。”沈望舒微微一笑。 綠蘿坊主還想問什么,任雨疏卻是臉色一變,不過沒等她二人怎樣,從這巨大校場的另一端便走來一行人,雖然形容狼狽,精神卻都還不錯。一見自家親長都在此處,便喜不自勝,紛紛跑上前去相認。 “靜安?空谷!”許久沒得到秋暝與阮清的消息了,姜暢也沒報什么希望,忽然見到了活生生的人,姜暢也是喜出望外,連忙近前去相詢,“你們怎么在這兒?” 先前那軍官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嚇得手腳發軟臉色蒼白,如今為人所救,總算緩過氣來,怒道:“怎么,這卻變成爾等的認親大會了?” 秋暝等人在路上大致聽蕭沈二人說了情況,心中有數,見狀連忙勸道:“諸位稍安勿躁,有話好說,千萬不要隨意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