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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凌偉和彪子一樣,要去抓凌永兵的手。 凌永兵艱難地搖了搖頭,道:“小偉。聽爸爸把話說完。” “不,我不聽,我帶您去醫院!”凌偉瘋狂地搖著頭。 “小偉,聽你爸爸地。”谷峰開口了,聲音有些低沉,顯然。他看出了凌永兵現在地狀態。谷峰自然明白,凌永兵能活到現在是一個奇跡,已經沒救了地。否則,以彪子地眼光,自然不會把凌永兵留在汽車上。 “谷老師!你說什么?我爸爸他受傷了!”凌偉回過頭,紅著眼睛,捏著拳頭,死死地盯著谷峰。這是凌偉被谷峰收拾后,第一次沖谷峰發火。 “小偉,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奢望你能原諒我。只奢望你不要再嫉恨爸爸了。”凌永兵再次開口了,聲音比之前小了許多。臉色也差了許多。 說話地同時,凌永兵遞給谷峰一個眼神,艱難地點了點頭。 谷峰讀懂了凌永兵眼神中的意思,咬了咬牙,手握成刀狀,輕輕在凌偉的脖頸上砍了一下。 凌偉本想對凌永兵說什么,話還沒出口,便昏倒在了沙發上。 谷峰將凌偉的身體放好,然后內疚地看了凌永兵一眼,道:“凌先生,抱歉。” “谷先生,不用跟我道歉。”凌永兵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點慘淡:“在和你談合作之前我就預料到這一天不遠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快。” “請相信我,我的人只是出了一些問題,所以推遲到今天晚上到的,我絕對沒有騙你!”谷峰嘆了口氣道。 凌永兵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信你。其實我并沒有怪你。這一次,向天華要置我于死地,即便你的人來了,我也躲不過這一劫地。” “咳……”說到這里,凌永兵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然后語氣也變得急促了一些:“好了,谷先生,我們不談這些了,我現在有兩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你。”谷峰看得出凌永兵就要不行了,回答得十分干脆。 “第一,幫我照顧小偉。”凌永兵表情有些內疚道:“小偉的媽死得早,這些年來,我一直忙自己的事業,對小偉的照顧不夠。現在我就要走了,以后沒人能保護和照顧他了,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他,并且告訴他,不要恨我!” “我答應你!”谷峰點了點頭。 “第……第二個!”凌永并身子一弓,最后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待他將那口氣提上來后,斷斷續續道:“如……如……果……果……可……以的話,幫我接手紅星……” “啪!” 凌永兵將話說完,腦袋一歪,倒在了沙發上。 或許是凌永兵沒有得到谷峰最后答復的原因,凌永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地樣子。 “我答應你。” 谷峰上前一步,輕輕地將凌永兵的眼皮抹了下來,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看著眼前的凌永兵,谷峰的心情有些復雜。 死在他面前的凌永兵是香港黑道三教父之一,擁有強大的權勢,擁有花不完地金錢,但是,他最終死在了這條不歸路中。 或許,踏上這條路總有這么一天罷! 谷峰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 這時。一直在汽車外面呆著的彪子似乎發現了什么,立刻從外面沖了進來,粗魯地推開了谷峰。 看到凌永兵閉著眼睛,安詳地躺在躺在座位地沙發上,彪子的眼睛頓時就濕潤了! 這個一直以來用一副漠視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的男人流下了淚水。 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慢慢地抓住了凌永兵手。 冰涼,這是彪子此時的感覺。無論是手上還是心里。 彪子哭了,他像一個傷心的孩子一樣。抓著凌永兵的手無聲地哭著,淚水打濕了他那堅毅地臉龐,他地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在谷峰第一次見彪子地時候,彪子給谷峰留下的印象只有一個:冷血。 在谷峰看來,彪子屬于那種冷血地人,仿佛時間上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似的,這種人就是面對死亡也不會恐懼。他們已經達到了漠視生命的地步。 但是,這一刻,彪子哭了,為了凌永兵哭了。 或許對于彪子來說,凌永兵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動容和哭泣的人。 兄弟,這是一個極為模糊地詞語,有的人把所謂的豬狗朋友當作兄弟,關鍵時候往往會因為這些所謂的兄弟而失足。而釀成大禍! 有的人把可以托付性命的人當作兄弟,這種兄弟,即便在面對死亡的情況下也會為對方著想,這是真正的兄弟。 無疑,凌永兵和彪子屬于第二種。 曾經,谷峰擁有過兄弟。而且很多,如今谷峰地兄弟依然戰斗在祖國需要他們的地方,而他卻在這個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之一的香港街頭看著兩個黑道中人,抱著哭泣。 時間、地點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是那份兄弟之情。 谷峰沒有打擾凌永兵,而是徑直走下了汽車,從褲兜里摸出香煙,抽出一支,狠狠地抽著。 對于凌永兵,谷峰談不上什么感情。好感也僅僅只是有一些。但是看到凌永兵死在他的面前,谷峰心里依然有些不自在。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完成和凌永兵合作地緣故,或許是正如周彤所說的那樣,凌永兵縱然是個黑道中人,但也算得上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