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味香燭店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6
“所以啊,一世債,一世了,債若沒還完,就是陰差提著鉤子堵在我香燭店門口,我也不會輕易放鬼去投胎。”紅藥一臉本該如此的神情。 “那如果有鬼不信邪,自個兒悄悄跑去投胎呢?”方?jīng)_思索片刻,舉手提出假設(shè)。 紅藥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這香燭店是什么善堂嗎?既然我敢讓他們先拿貨后收錢,那我就一定能將錢收回來。他們真悄悄跑去投胎,那也好辦……直接將他的輪回路砍了就是。” 方?jīng)_瞪大了眼睛,心道這他媽未免也太暴力了吧!不愧是他們紅老板! 紅藥見方?jīng)_震驚到極點卻沒有一絲絲懷疑的表情,真心有些無語了:“我開玩笑的,怎么可能提刀去砍輪回路呢……” 理智回歸的方?jīng)_干笑兩聲,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有點蠢,然后就聽紅藥繼續(xù)道—— “那也太麻煩了。” “……”行。 紅藥屈指彈了彈靠在柜臺邊的銅環(huán)大刀,在一陣清脆的銅環(huán)撞擊聲中輕聲道:“欠著我的債去投胎,下輩子想當(dāng)牛做馬肯定是當(dāng)不成的,這倆壽命太長,當(dāng)雞做鴨是常態(tài)吧,三四月一成熟,欠得少的,幾年就能還清,欠得多的,十幾二十三十年的也夠還清了。” 方?jīng)_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都當(dāng)雞做鴨了,還…還怎么還啊?” 紅老板玩……玩這么大的嗎? 紅藥看方?jīng)_一眼,覺得他實在是不開竅,作為裴慈的助理,連裴慈的一二分智慧都沒有:“當(dāng)然是rou償啊。” “rou……rou償?!”看了不少奇奇怪怪雜志小說的方?jīng)_一臉復(fù)雜,這原本多旖旎一詞兒啊,怎么從紅老板的嘴里說出來,就血呼哧啦的呢! 紅藥點頭道:“我這香燭店剛開張的時候,有不少自作聰明偷偷入輪回試圖賴賬的鬼,然后他們就都成了家禽,到了rou體成熟的時節(jié)就會被宰殺,被制成烤鴨鹽焗雞甜皮鴨蜜汁雞等等美味熟食,之后就會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將他們送到我的香燭店,我再根據(jù)他們rou體的市場價格一筆筆銷賬,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直到他們徹底還完欠債才能跳出畜生道正常投胎。” 方?jīng)_已經(jīng)聽懵了:“真……真的假的?!” 裴慈也一臉驚奇。 “這方法的震懾效果還不錯,已經(jīng)許久無鬼敢賴賬了。”紅藥從抽屜里拿出他的記賬本,翻了幾頁后,他一本正經(jīng)地道,“算算時間,那最后一個以身還債的奧爾良烤雞今天就會上門,你們等著看就是。” “說起來之前還有一個欠了我不少錢的賴賬鬼只做了一世雞就還清了債。” 裴慈疑惑道:“那是怎么做到的?” 紅藥語氣淡淡:“哦,那是因為他十分幸運地投身成了一只母雞,也不知道是孟婆湯沒喝干凈還是執(zhí)念太深,還不等成熟被人宰殺,他就自個兒找來了香燭店。然后每天上貢一個雞蛋,為了提高雞蛋的品質(zhì)與價格,他還堅持每日四處跑、專吃草籽毛蟲。在尾巷溜達除蟲兩年后,他不僅還清了欠債,還送上了一只天然走地老母雞的rou體利息。” 方?jīng)_已經(jīng)無從分辨紅藥所說真假,只會愣愣重復(fù)一句話:“真的假的?!” 紅藥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真的,不然你真以為我這香燭店是開善堂的?” 方?jīng)_呆呆道:“紅老板確實很熱心啊……” 他老板不過是來定制了幾身壽衣,這訂著訂著都登堂入室同被同眠了,而且有什么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給他老板……這簡直比善堂還善堂…… 紅藥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對誰都這么熱心嗎?” 這倒是,你對我和老板的區(qū)別對待就已經(jīng)足夠能說明問題了,那是十分的分明。 方?jīng)_砸吧砸吧嘴,訕訕一笑:“雖然但是……經(jīng)過我這段時間的仔細(xì)觀察,您還是十分正直熱心的!”只是熱情程度不同而已,就目前看來,他老板穩(wěn)穩(wěn)處于紅老板熱情金字塔的頂端。 獨受紅藥熱情專寵的裴慈安靜垂頭,沒有參與這個話題,他手指輕輕摩挲夾著提刀小紙人的手機殼,看起來分外淡定安然,只是耳朵尖悄悄染上了一抹紅色,看起來竟比小紙人臉上的梅花妝還要嬌妍三分。 …… 到了傍晚晚飯時分,在特意蹲在門檻邊蹲守求證的方?jīng)_震驚的目光中,一盒包裝完好的奧爾良烤雞如約而至,上面甚至還貼心的貼著價格!精確到分位! 方?jīng)_拎著分裝好的烤雞一臉懷疑人生:“……紅老板,你是不是悄悄點外賣了?!” 紅藥拴著粗布圍腰,一手大毛筆一手拎著一桶黑墨水,聞言理也不理犯傻的方?jīng)_,只對站在大狗另一面同樣正在提筆上色的裴慈道:“等這一層顏料干了我們再上第二層,先吃晚飯吧。” “顏料干還用等?” 一道熟悉的男聲突然凌空響起,下一秒,香燭店內(nèi)頓起陰風(fēng)黑霧……這熟悉的登場方式,除了濮灼,不做第二鬼想。 果不其然,待風(fēng)平霧靜,黑衣鬼王就站在了香燭店中心,落地第一時間,他便對小心翼翼拎著烤雞的方?jīng)_送上了鄙視:“一只烤雞而已,也用得著這般小心?小家子氣。” 方?jīng)_卻難得沒有當(dāng)場冷言懟回去,而是更為小心地拎著烤雞,神色異常平靜地道:“你不懂,這不僅僅只是一只烤雞。” 濮灼神色輕蔑:“不只是烤雞?那還能是什么?” 方?jīng)_頓了頓,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道:“這還是香燭店最后一個罪人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