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后悔昨晚熬夜制衣，一夜未眠了。

    ……

    小錢錢全部搬運(yùn)安置好，紅藥拍了拍方?jīng)_的肩，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方?jīng)_愣了一愣，隨及苦笑，其實他并未將濮灼定制紙扎狗放在心上，畢竟他又不當(dāng)自己是狗，濮灼也只能過過嘴癮罷了。他害怕的是自己的脾氣近來見長，做了許多他從前絕對不會做的事，說了一些他不應(yīng)該說的出來的話。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就像有什么東西在緩緩覺醒一般。

    紅藥見方?jīng)_沉默，也沒有再問，而是將目光移向另一位還沒有走的顧客，禮貌詢問：“你還有什么需要嗎？”

    和小紙人們同病相憐的一起在墻角慫了許久，原本有些害怕紙人的心又活絡(luò)了起來，女孩抱著書包，小心翼翼地道：“那我……我能定制一個紙扎貓貓嗎？”

    死了這么久，她都好久沒擼貓貓了！

    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心是真的大，都要投胎了，追星擼貓也一個不落下。

    紅藥默了默，道：“行。”

    反正都要扎狗了，再用邊角料扎只貓也是順手的事兒。

    小姑娘頓時欣喜，扯著書包帶子連聲道謝。

    紅藥擺擺手，冷酷無情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扎紙人機(jī)器：“不用謝，要給錢的。”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女孩笑得十分燦爛，“我叫熊詩，請問紙扎貓貓多少錢啊？”

    紅藥開口，說出了一個遠(yuǎn)低于先前給鬼王報價的數(shù)字。

    裴慈和方?jīng)_不禁在心中默默慶幸，還好濮灼走得快，不然非得鬧起來不可。

    就連熊詩，也有些猶豫地開口問：“紙扎狗和紙扎貓的價格差這么多的嗎？”

    紅藥直言不諱道：“不多，給你開的是市場價。”

    那給濮灼開的是什么？熟鬼價嗎？

    方?jīng)_都有些同情濮灼了，堂堂一介鬼王，買個紙扎居然被殺熟。

    雖然有些感慨老板如此明目張膽地看碟下菜，但鑒于老板太牛批，坑的是鬼王，熊詩也沒話說。

    “轉(zhuǎn)賬還是現(xiàn)金？”

    紅藥：“看你方便。”

    頭一回陰間購物的熊詩拘謹(jǐn)?shù)溃骸拔壹胰似綍r工作都比較忙……轉(zhuǎn)賬的話，該怎么cao作呢？”

    紅藥拉開抽屜，從里面抽出一張缺了好幾個角的A4復(fù)印紙，上面是一個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二維碼，紅藥裁下一個遞給熊詩，道：“你先入你家人的夢，將事情價格說清楚后把這二維碼放在他們床頭就可以了。”

    熊詩接過那小小一片二維碼，心中有些激動，這還是她死了以后第一次碰到陽間的東西呢！

    捏著觸感和家人給她燒的海報畫冊完全不一樣的小紙片，熊詩頓時對紙扎貓貓更加期待了：“大概多久可以提貨呀？”

    應(yīng)該不會像她活著的時候訂的那些棉花娃娃一樣，等完團(tuán)后等工期，等完工期等發(fā)貨，三月之后又三月……吧？

    好在這種傳統(tǒng)手工藝就講究個熱乎，首要保障亡者能在投胎前享受到自個兒的貨。

    紅藥：“你要愿意等一等，漿糊干了就能把貓領(lǐng)走。”

    熊詩臉都要笑爛了，忙不迭點頭：“愿意的愿意的！我就在這里等！”

    雖然她的心里都是小偶像，但能現(xiàn)場看帥哥做貓貓她也……嘻嘻嘻嘻嘻！

    紅藥點了點頭，不再管眼睛突然放光的熊詩，他從里間翻出面粉瓦盆和小火爐，一股腦全放在方?jīng)_面前后，十分親切地問：“會熬漿糊吧？”

    “……會。”您東西都擱我手邊了，我也沒機(jī)會說不會啊。

    紅藥滿意道：“那就麻煩你多熬點漿糊了，我和裴慈去園子里砍點竹子回來。”

    方?jīng)_抱著瓦盆木訥點頭。雖然不應(yīng)該，但看著兩位老板并肩而行充滿喜悅歡欣的背影，他心中還是沒忍住劃過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這氛圍，為什么……為什么像是去約會似的？就砍個竹子而已啊……

    ……

    進(jìn)了園子后，裴慈才好奇開口：“紅老板從前也是在小院里砍竹子做紙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