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jīng)_看向裴慈，大大的腦袋上掛滿了大大的問號。

    裴慈耐心解釋：“紅老板的意思是，你要學(xué)會堅持自己的選擇。”

    噢！這下方?jīng)_明白了，激動道：“我確實有這個毛病！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是！老是在交卷前改選擇題的答案，經(jīng)常把一開始選對了的選項改成了錯的！”

    “不過這和我們剛才聊的話題有關(guān)系嗎？”方?jīng)_滿臉疑惑，“所以紅老板到底騙沒騙我啊？”

    裴慈：“……”

    第12章先禮后兵

    上京城隍廟因著周邊規(guī)劃建設(shè)得好，商業(yè)街小吃街環(huán)繞，自身又有些歷史年頭，是以雖然現(xiàn)在并沒有多少人真正信這些，來城隍廟參觀的人依然絡(luò)繹不絕。

    有了龐大的人流量，光是十塊錢的門票錢就能讓城隍廟里的神像個個高大威嚴金身閃亮，再看看香案上都快堆不下的香花水果、壁上梁上金光閃閃的壁畫雕花……很有幾分富麗堂皇的味道。

    三人一刻也不停留的穿過前面幾進華麗神殿，徑直來到最后一進城隍殿。

    城隍殿和前面的神殿相比要樸素很多，殿內(nèi)是仿古代縣衙公堂陳設(shè)，儀仗森嚴，威勢赫赫。

    “陽世三間積善作惡皆由你。古往今來陰曹地府放過誰。”上下聯(lián)念完，方?jīng)_嘴角抽了抽，一言難盡的念出橫批，“你可來了。”

    這對聯(lián)簡單易懂又意味深長，本是城隍廟的常規(guī)配置，可放在今日，莫名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殿內(nèi)有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正在顫顫巍巍地伏地跪拜，邊磕頭邊小聲嘟嘟囔囔，從闔家幸福財源廣進一路求到小孫子期末考試超常發(fā)揮，末了，還順嘴求了一句希望城隍爺保佑她的老寒腿不要再繼續(xù)痛下去了。

    虔誠地拜完后，老人撐著地艱難起身，那動作，實在看得人心慌，方?jīng)_本打算上前扶一把，可還未來得及動作，神殿暗處突然躥出一位身穿印鮮黃‘志愿者’字樣紅大褂的年輕女孩。

    女孩小心將老人攙扶起來后，笑盈盈地拿出一桶簽：“奶奶，我們城隍廟今天搞活動，免費求簽解簽，您要不要算一個？”

    這志愿者太年輕，老人有些狐疑：“真是免費的？”

    女孩再三保證后，老人終究還是沒能敵過免費的誘惑，小心翼翼地搖了一支簽。

    “疾病纏身有許時……春風(fēng)桃李又生枝……哎呀！這是上上簽呀！看來奶奶身體上的隱患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之法！”女孩看了一眼后滿臉笑意地道。

    “你會解簽？”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但好聽的話聽著也順耳順心，老人拿著竹簽，滿是皺紋的臉龐柔和了些許。

    “這我哪兒會啊！”女孩連連擺手，神色靦腆羞澀，“我就是在住持身邊看得多了聽得多了，耳濡目染，對簽文有些了解罷了，可不敢稱會！我還有的學(xué)呢！”

    聽女孩這樣說，老人反而信了三分，她神色熱切地說：“你是和玄真道長學(xué)的解簽？那你再給我講講！”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學(xué)著玩的，要是說的不對您可別笑話我……哎呀要不這樣吧，我解了簽以后帶著您去找住持，讓他再給您看看，到時候咱們對上一對，這樣您的簽出不了錯，我也能趁機再向住持偷個師～”

    “好好好！”老人激動得直點頭，城隍廟住持玄真道長雖然看著年輕，可卻是有真本領(lǐng)的！能讓他幫忙解一回簽，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幸運事，哪有不答應(yīng)的！

    “這簽說您的身體最慢也會在明年春天來臨前迎來轉(zhuǎn)機……說起來，上京醫(yī)院最近好像剛好請來了一位骨科專家，據(jù)說治療老寒腿很有一手呢……這簽語或許正是在指引您……”

    女孩扶著老人慢慢走出城隍殿，說話聲漸漸遠去。

    圍觀了整個‘志愿者解簽’過程的方?jīng)_有話要說：“我覺得上京醫(yī)院應(yīng)該給城隍廟打廣告費。”

    如此委婉地勸告老人：身體不好求神不如進醫(yī)院。真的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

    裴慈看著端坐于神座的城隍金身像，有些感慨。

    即便裝裱得再華麗耀目，沒有仁心神性，去掉那層外殼，終究不過是泥胎木塑。

    紅藥倒是沒那么多感悟，他今天目的很明確，就是來出氣……咳咳，來檢舉揭發(fā)的。

    緩緩繞著神像轉(zhuǎn)悠了兩圈后，紅藥止步，抱臂仰頭，與城隍像直直對視。

    此情此景，方?jīng)_仿佛看到了四濺的火花與閃電！

    ……不知道現(xiàn)在退出大殿還來不來得及。

    方?jīng)_掩護老板撤退的小心思才剛剛冒出來，紅藥就有了新動作——他從布口袋里掏出三炷香，利落插進香爐。

    方?jīng)_終于松了一口氣，心中倍感欣慰。紅老板做事雖然直接了一點，但好在還是聽得進去勸的。

    民不與官斗，人不與鬼爭，何況是這種做了官的鬼神。和它硬碰硬，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