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得先跟婁經(jīng)理打聲招呼。

    一瞧吳遠沒有空著手來，辦公桌后面的婁經(jīng)理格外熱情，起身迎上來握住吳遠的手道：“吳老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哪。”

    十多分鐘的功夫。

    吳遠放下煙離開，婁經(jīng)理親自送到門口。

    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吳遠人到了，面子也給足了，這順水人情，婁經(jīng)理笑瞇瞇就送了。

    今年1月底過年。

    百貨公司的人氣恢復(fù)了稍許，一到四樓的客流量有所回升。

    有錢沒錢，給孩子買件新衣服過年。

    有眼光、有實力的家庭，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為孩子們準備了。

    省得過年那個月，一窩蜂地趕趟買，需要搶不說，沒準還得多花錢。

    相應(yīng)的，五樓的客流量也連帶著回升。

    吳遠在柜臺等了十多分鐘，就見楊沉魚招呼了兩撥客流。

    一撥成了單，一撥就只是問問。

    楊沉魚也因為客流的緩慢回升，一改之前的躺平姿態(tài)，連站那兒都昂首挺胸的。

    氣質(zhì)確實不俗。

    起碼身材看起來就比隔壁的陳亞有料。

    于是吳遠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道：“大姐，你是不是又有了？”

    楊沉魚起初還只是沒好氣，“妹夫，你也不想想，我都倆孩子了，還能再生么？”

    隨即反應(yīng)過來，頗有些氣急敗壞：“好呀，妹夫，你這是嫌我又胖了，是吧？”

    吳遠強行辯解，“我是真以為你又有了，畢竟你現(xiàn)在容光煥發(fā)的……”

    “少來，你以為我跟落雁一樣好哄？哼！”

    嘴上如此說，楊沉魚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給吳遠倒了杯水后，話題一轉(zhuǎn)道：“咱這興旺家具真的要改名換姓，變成旺旺家具嗎？”

    吳遠喝了口水道：“這還能有假，早就定好的事。”

    “可我覺著興旺家具也挺好的，我賣了倆年了，都有感情了。”

    吳遠笑了。

    “大姐，原來你是把興旺家具當成自己孩子啦？怪不得容光煥發(fā)的。”

    “胡說！興旺家具要是我的孩子，那是跟誰養(yǎng)的，跟你養(yǎng)的嗎？”

    一番話趕話，楊沉魚直到說出口后，才覺得覆水難收。

    吳遠輕咳了一句道：“當成自己孩子也沒錯，你就當給他改個名，換湯不換藥。”

    楊沉魚輕嘆一聲：“我真怕改了新名字，客戶不買賬。到時候咱們又得花費很長時間、很大精力，去建立口碑，打開市場。”

    吳遠忍著沒笑。

    這就是完全不懂流量的威力。

    而且這一波，蹭的還是國家隊的流量。

    所以只是輕飄飄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別太擔心。”

    瞅著吳遠離去的背影，楊沉魚在后面跟陳亞碎碎念地埋怨。

    “敢情不是你跟客戶苦口婆心地解釋和宣傳？還說什么船到橋頭自然直，怎么直？”

    “你賣點力不就直了？畢竟是你倆養(yǎng)的孩子，你不賣力誰賣力？”

    “死陳亞，你也學(xué)壞了是吧？”

    “我說什么了我？我什么都沒說。”

    “你還不承認，你還說……”

    從百貨公司離開，吳遠又去周邊縣市逛了逛。

    譚文龍、孫達旺兩位代理商，都和楊沉魚具有同樣的擔憂。

    大哥楊賁兩口子，雖然沒明說，但是對吳遠這種羚羊掛角的高明做法，多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吳遠干脆也不解釋了。

    到時候，自然就能見分曉了。

    咱們用事實說話。

    一天跑下來，回到自家小樓，逗逗倆孩子，其樂無窮。

    等到天色稍黑一些，楊落雁也回來了。

    吃了晚飯。

    楊落雁帶著倆孩子，讓劉慧出去溜溜走走。

    吳遠則把剩飯剩菜拌了拌，專門喂仨狗。

    片刻后，忽然就見楊落雁抱著玥玥沖出來，嚇得正在吃食的仨狗一跳。

    “快叫爸爸！”

    “粑粑！”

    玥玥真的叫了一聲，立馬把吳遠激動的熱淚盈眶。

    時隔數(shù)月，閨女終于有意識地知道叫爸爸了。

    然后就被吳遠舉高高，舉到胳膊都酸了。

    看得楊落雁一幅云淡風輕地笑罵道：“瞧你激動樣，至于么？”

    “不知道誰當時激動得，直接給我打長途電話炫耀來著？”

    楊落雁抱著小江道：“我媽當時就說了，現(xiàn)在聽著新鮮激動。等著孩子七八歲，狗都嫌的時候，別說叫你了，你連見都不見到他們。”

    其實何止是七八歲。

    不聽話的時候，吵你睡覺的時候，不寫作業(yè)的時候，都恨不得把孩子給塞回去。

    但這并不妨礙孩子每一次進步，所帶來的新鮮和快樂。

    夜深人情。

    倆口子靠在床頭。

    楊落雁卻有些眉頭緊蹙，“現(xiàn)在服裝廠招到200人了，上海仨家店面的供應(yīng)是跟上了。但我又忍不住發(fā)愁，萬一健美褲的潮流過去，廠里又該做什么？”

    吳遠思忖片刻道：“媳婦，你這觀念有點狹隘了。”

    起初楊落雁還有些不服氣道：“我怎么狹隘了？”

    “首先，健美褲的潮流能在上海最先引爆，勢必要流行到全國每一個城市。你廠里生產(chǎn)的健美褲，就想著供應(yīng)自家店面，沒想著打造品牌，暢銷全國？”

    “其次，芙蓉衣巷能在上海成為首屈一指的女性專賣店，不止是因為它提前引爆健美褲的潮流，而且在于它能夠持續(xù)引爆更多的女性潮流，比如牛仔褲，一字裙等。最終要能做到，芙蓉衣巷賣什么，什么就是今年的時尚潮流。”

    一番話說得楊落雁目瞪口呆。

    僅僅站在服裝廠上考慮問題的格局，的確是小了。

    從全盤考慮起來，思路上確實令人豁然開朗。

    聽著也令人豪氣頓生。

    楊落雁心情暢快之余，不由想起道：“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賣了個關(guān)子，說有一種比牛仔褲更緊俏的潮流來著？”

    第221章 小散咸魚翻身，大戶盆滿缽滿

    提起這個問題，吳遠不由有些心虛。

    他記得印象里一字裙是因為一部電視劇而帶火起來的。

    而這部電視劇的播出大概就在這兩年。

    于是他一直都在關(guān)注各大電視臺的電視劇。

    可惜農(nóng)村電視里能收到的那幾個有限的電視頻道里，壓根就沒有。

    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的，就只能是他記錯了日子。

    然而他這一心虛，反而被媳婦一個翻身壓在身下，直接挑釁道：“是嫌剛才的獎勵不夠么？”

    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這誰能忍？

    當時就頭腦一熱，硬上去了。

    哪想到等獎勵完畢，楊落雁還沒忘記這事道：“快說呀，究竟是什么？”

    吳遠說不清楚，只能實行拖字訣道：“再等等。現(xiàn)在健美褲的市場遠未飽和，你別這山看著那山高，一個一個來。”

    楊落雁這才罷休道：“好吧。”

    直到媳婦在身邊沉沉睡去，吳遠這才確定自己肯定是記錯了。

    畢竟一字裙是夏天的流行裙裝。

    眼下大冬天的，就算做出來，天時不對，也夠嗆能推廣出去。

    看家守勢的日子過得很快。

    楊落雁在得到吳遠啟發(fā)之后，開始試著推出芙蓉衣巷健美褲品牌。

    碰巧蔣凡坐鎮(zhèn)上海，還真接待了幾個南來北往的服裝客商。

    經(jīng)過多方磋商，簽下了兩單合同。

    雖然雙方都是試探性居多，但總歸也算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