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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渡合水時,聽聞朝廷兵已經攻下合城,武忠鎮的節度使楊潛撤離泰陽郡,這在他意料之中。 他走至冶山鄉時,又聽說盧東軍趁朝廷與楊潛打仗之際,派兵占據東縣,得,孫錢村又回到了盧東軍的勢力。 武昕森一路走來,走的大多是山野路,風餐露宿,相當艱苦,不過這對他算不上什么。當他走至東縣的地界,離孫錢村不過幾步之遙,他加快了腳步。 抵達孫錢村東郊的那天,天特別冷,天上飄著薄雪,武昕森遠遠望見自家宅院的院墻,他嘴角微微揚起。 他披著風雪,牽著馬,緩緩朝前走,他聽到院中打鐵的聲音,叮叮當當,很是悅耳。 阿犢聽到院外嘚嘚的馬蹄聲,他從打鐵作坊里出來探看,本以為是幻覺,直到他看見院門外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牽著一匹棗色馬。 他還是不相信眼前所見,用力揉了揉眼睛,那人與馬都還在,真實無假。 “師父!你真得回來啦!” 阿犢狂喜,從院中飛奔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蛋兩集沒有出場了,你們想他嗎? 鐵匠:想。 第34章 宅院自從沒人居住打掃后,落一院的枯葉,石階和窗門糊著沙土,哪還有往日整潔,舒適的樣子。 阿犢平日過來作坊打鐵,也就把作坊稍稍收拾,從不打掃院落,實則也沒必要。 要是顧澹在時,他是會打掃的,宅院不會這么狼藉,武昕森打開柴房的門,柴房里還整齊擺放著平日勞作用的工具,連柴房顧澹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武鐵匠掃視柴房里的農具,拿起一把鐮刀,刀刃鋒利,刀柄纏著布條,以前顧澹常用它割豬菜。 阿犢站在武鐵匠身旁,滿屋子的農具,滿滿的回憶,他追憶:“那天我在打鐵,看到顧兄從柴房里拿出柴刀和竹筐,他跟我說他要去砍柴。那會還沒下雪,我記得天很冷,顧兄穿著師父的襖衣,又寬又大,顧兄就露著顆腦袋在外頭。” “我還聽到幾聲貓叫聲,是黃花魚,顧兄在訓它,它又偷偷跟著顧兄出門。” 阿犢的記憶很好,那天的情景還仿佛在眼前。 武昕森放下鐮刀,回頭聽徒弟講述。 阿犢其實講過很多遍了,但武昕森還是想聽,他想多聽點細節。 “顧兄一定是把黃花魚也帶上,后來找不著顧兄,黃花魚也不見了。師父,顧兄以前常說他不是咱們這的人,師父知道他家在哪嗎?顧兄真得回家了嗎?” 阿犢實在想不明白,顧兄到底上哪兒去。 武昕森沉思著,他尚不確定顧澹是否真得回去現代了。 阿犢察覺到師父這趟回來,性格似乎更沉寂了,他的胡須比以往長,臉頰有些消瘦,黑色眼瞳里折射出的光沒什么溫意。 武鐵匠和阿犢走出柴房,他將柴房門關上,問阿犢:“顧澹失蹤那天,你和三娃上山找他,都找了哪些地方?” “不只有我跟三娃,咱們村好多人都一起去找了,到處都找過,找了整整三天。沒找著顧兄,也沒找到顧兄的東西。村里有人說顧兄是狐妖,才會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師父,顧兄不是狐妖,我們和他相識那么久,他怎么會是狐妖。” 阿犢不信的,狐妖害人,可顧兄從不害人,還會做好吃的東西給他和師父吃。 武昕森淡語:“他當然不是。” 村民蒙昧,遇到這樣的事,難免往鬼怪上扯,而顧澹確實是來無影去無蹤,難免要附會。 “阿犢,你帶我去他砍柴的地方。” “師父跟我來。” 師徒倆將院門關上,阿犢在前帶路。 去顧澹砍柴的地方,有一段路,不在村子周邊,為取暖,村子周邊的樹木都已經被村民砍光了。 前天下過雪,今年天氣稍稍轉暖,雪融后山路泥濘,走在山道上,武昕森能想象顧澹寒風里上山砍柴,負柴下山的情景。 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顧澹的生活在繼續,雖然挺清苦,但他在適應。 從阿犢和村正那兒,武昕森獲知他離開后顧澹過的生活點滴。 如果武昕森在的話,顧澹不用上山砍柴,砍柴這種事一向是武昕森在做。 砍柴的地方開闊,也相較平坦,不大可能出失足墜落,或者遭遇野獸這種事,武昕森望著林野,想顧澹應該是回去了,回去現代。 阿犢在旁講述他和村民如何搜索顧澹,他們搜得很細,不可能放過任何痕跡。就像是這凌冽的北風將人給卷走了似的,顧澹消逝得無影無蹤。 師徒回去的路上,武昕森聽見身側陣陣濤濤的竹風聲,他回首望去,竹林蔥翠映目,他駐足不前,若有所思。 武昕森聽顧澹說過,他穿越來這個時空的發生地點,就在在這片竹林。如果穿越這種奇事有跡可循,那顧澹穿越回去的發生地點,也應該在那里。 顧澹,無疑是回去現代了。 “師父?”阿犢不解,師父怎么突然止步不前。 武昕森道:“走吧。” 竹濤聲相伴,師徒一前一后,行走在回村的路上。 武昕森將宅院打掃,住回他曾經的住所,不大的寢室里照舊擺著兩張床,一張床空出無人睡,武昕森沒將它拆除。 日子還得繼續,回來孫錢村沒幾天,武昕森就在打鐵作坊里勞作,師徒倆又過上了以前一起打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