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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上變化,伯父謹慎,只派胡槳來,而胡槳還未至,程藏之便已經(jīng)將安行蓄打殺待盡。更沒有想到的是秦承此人,他知道楊奉先回派人來,卻沒有想到是秦承。最讓他錯亂陣腳的是秦承的話——這天下不值得!這天下待你,還不如程藏之值得! 要他生不如死的人,明明不是程藏之,為什么一定要程藏之死?秦承問他恨不恨,他說不恨。可真當(dāng)握著無煙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多恨。 十年,他一心一意往一條死路上走,不與人交,不與人同道而行。在朝不與人合得來,在世不與人志趣相投,近無友遠無親,一身孤零便能一直忍讓寬仁。誰要傷他,誰要殺他,都不重要??墒?,程藏之不同,活生生存在于他世界的人,任何時候都不用擔(dān)心的人。 “顏歲愿,”程藏之聲色哽澀,“我從未恨過你。哪怕金州被中寧大軍踏碎時,我也未恨過你。更沒有想過殺你。” 殺我族者非你,放生我者卻是你。 應(yīng)聲抬頭,顏歲愿錯愕不解的望著他,“程藏之,滅族之仇,你也能忘嗎?” 程藏之雙目微紅,“一刻也未敢忘,正是因為未忘,才有今日的程藏之?!痹陬仛q愿的不解注視中,程藏之緩緩清嗓,“當(dāng)年,即便不是顏庭領(lǐng)兵南下突襲,朝廷也會從川西、河西、淮南、荊南天下各道調(diào)遣兵馬?!?/br> “滅我族者,非一家,是這天下?!?/br> “我要這天下,同我一般,脫胎換骨以祭奠我全族在天之靈?!?/br> “……” 顏歲愿耳畔回響起程藏之往日之言——世道不能給人說法,難道人還不能給世道個說法? ——我救秦孟氏,安插勢力,不僅是為了自己。 ——這天下犯錯了呢? ——我情愿你選擇的是盧龍。 風(fēng)雪軒廳傳來的那句‘我知道’,不是指他知道要先殺他,再殺顏庭。僅僅是,他知曉。他要直面的不是一家之仇,而是百廢待興的天下。 自始至終的沉默,直至夕陽余暉燃燒殆盡。 幾只野鴨追趕家養(yǎng)白鴨,在顏歲愿和程藏之面前上躥下跳。灰飛夾雜著鴨毛,說不出的滑稽。 忽然有人拉拽起程藏之,耳畔來聲:“還挺的住嗎?” 程藏之抓顏歲愿的手臂,就要抱過去,卻被顏歲愿按住胸膛,“你又要背著我吃什么藥?” “……”程藏之一愣,繼而笑著說:“這你都知道。” “所以,程藏之,你所行所言,不令我信服便罷,”顏歲愿眼神有惱色,“還需的我時時防備,一不留心就要中招。這實在,令我枯腦焦心?!?/br> 程藏之笑容更加明艷,他眼神有些難以言語的情愫,令人沉醉,“你早這般明說,我不就沒這毛病了。你不說,又總能預(yù)料些事情,我也得打算打算。” “……”顏歲愿無聲嘆息,這又是他不是了? 靜思間,程藏之已然環(huán)上他脖頸,“歲愿,這回你是真的想多了。水里一遭,縱然是有藥,也化了?!?/br> 顏歲愿愣了,當(dāng)即后仰首與他對視,疾言厲色道:“沒有藥?那你還挨這一劍,腦子是真的有病嗎?” “…本來是有的,”程藏之的聲音終于露出幾許疲倦,“你這震天雷炸的太刺激了,我都忘了這茬,等躺水里漂的時候,丹藥已經(jīng)化了。” “……” 顏歲愿任他壓在肩頭,目光落在程藏子濕漉漉的發(fā)絲。石道剛開始下塌的時候,程藏之若是不管被點xue的自己,立即服藥,丹藥是不會化掉的。 河流中間的沙洲,不僅有白楊林、鴨鵝,還有間茅草廬。 草廬里的擺設(shè)很是簡易,一張榻,一方桌案,一簞一瓢一灶。 “看來這里主人才離開。倒是幸運?!鳖仛q愿見桌案上并無灰塵,將程藏之扶至榻上坐下。 程藏之坐下,道:“你看吧,跟我一起還是好運氣。” “……” 顏歲愿懶得理會他,將冷灶生火燒起熱水。 舀一瓢熱水,行至程藏之面前,顏歲愿問:“程大人是先處理傷口,還是先喝水?” 程藏之見眼前的顏歲愿,雖然沒有上次地xue狼狽,但還是覺得好笑,沒有繃住臉,就笑出聲了。 顏歲愿大概也能想象自己的樣子,冷著臉吐字,“脫衣服?!?/br> “……” 程藏之微愣,繼而明了,卻只是緩緩?fù)氏峦馀?,仰頭看顏歲愿,“顏尚書,確定不介意嗎?” 話雖如此說,但,介意的人是他,他打心里不想顏歲愿看自己的傷口。 顏歲愿卻是似笑不笑,道:“程大人還在乎我介不介意嗎?恨不得把自己脫光洗凈自薦枕席的不是程大人嗎?連著堵我兩夜不睡的不是程大人嗎?吵著鬧著想著法子讓我一覽春光的不是程大人嗎?” 程藏之羞愧全無,反倒是理直氣壯道:“這不一樣,我現(xiàn)在這樣子,雖然也能辦正事,但是中途出太多血嚇著你怎么辦?”他掠過顏歲愿越加冷肅的神情,“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還沒洗干凈,要不然你等我洗干凈……?” “不用了?!鳖仛q愿忽然變臉,笑的溫溫和和,“我不介意,就這般即可?!?/br> “……”程藏之徹底懵愣,“不對啊,你這時候不應(yīng)該讓我自重,然后躲得遠遠的?” 顏歲愿不答,開始動手,直接將他里衣系帶解開,與他錯開頭道:“不就是被劃了一劍,我見得了。你不必掩飾,這一劍你接的很精彩。那一刀,分明是能要我命的,我也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