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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歲愿雙目緊閉,像是被焊死的門戶。先時因為下意識張口,險些窒息。若是睜目,只怕就要跟程藏之一并患上目疾。 原本,以為程藏之會無限停留于唇間。卻倉促之間就移開,說話時帶出的熱息噴灑,顏歲愿聽見他說:“我是真心的。” 不是同僚情,不是利用,不是算計,不是趁火打劫。是真心。 靜默許久,泥石流般的動靜才息止。兩個人埋在土石間,不能輕易動彈。 程藏之與顏歲愿錯開臉,不讓對方瞧見自己的神情何許,聲音里有種推脫意味:“誰讓你不回答我到底惡不惡心,我只當(dāng)你不惡心,所以才……”斟酌用詞,“渡氣。” 顏歲愿亦然偏過頭,“是么?我是落水要溺死之人嗎?” “我想救你,管你溺死還是澇死。”程藏之心口松下巨石,輕松許多,他未怒。 可之前兩次唐突呢?那又是為了什么?顏歲愿忽憶起程藏之促疾而去的鬢影,既心有怖悸,人有畏忌,為何強(qiáng)求? 程藏之心中到底有些憂憚,畢竟前兩次唐突完還能溜之大吉,縱顏歲愿想拒絕他,他也是聽不到令他不痛快的話。 本已經(jīng)做好聽顏歲愿嚴(yán)詞拒絕的準(zhǔn)備,程藏之卻顏歲愿說,“程大人,你不是小姑娘,我也不是。”言下之意,你身上有傷,不必如此。 “……”程藏之聽懂他弦外之音,“我怎么心痛如絞起來。” 顏歲愿是真不愿與他趣言,他雙手掀起壓在程藏之身上一塊碩大如斗的土塊。驟然間翻身而起,上下調(diào)轉(zhuǎn)。躺下的程藏之見他背后一陣土石雨下,他猝不及防輕笑:“原來,你偏好在上。” “我只是證明,本官不是弱女子亦不是文弱書生。”顏歲愿聲線很是生硬,他肅穆著,續(xù)道:“但見程大人如此狼狽,染塵帶土,便可知本官形容不端。程大人,面對灰里土里的人,說話、也該注意些了。” 程藏之好整以暇看他,確如顏歲愿所言。對方又是血又是灰,發(fā)髻也亂,但是他還是以一種欣賞稀世珍寶的目光看他,“話雖如此,壞就壞在,顏尚書如此狼狽,竟也別有韻致。” “程大人,你確實是離目盲不差了。” “……”這是說他瞎呢。 而后,程藏之再如何調(diào)侃,顏歲愿都不應(yīng)答。只想著如何從廢墟之中脫身。 忽然聽見一陣犬吠。 顏歲愿一愣,心中訝然,此間居然還有狗?定是幻聽。 程藏之卻拍拍他的肩頭,“沒幻聽,我的狗來了。” “……” 他的狗?顏歲愿忽然憶起整個刑部都沒攔住的那條黑狗。 “小……石?”他不確定道。 程藏之道:“不是石頭的石,是十年的十。”我遇見你的那一年,也遇見了這條狗。他忽而又說:“馬上就改名十一了。” “……”顏歲愿難以言答,這犬的名字竟還是一年一改。 犬吠聲越加近。 很快,趙玦、佑安、二位副使皆到了。 程藏之和顏歲愿是被埋在最底層,他們各自分開立在兩條岔道,等人把兩位高官挖出來。 佑安有些焦急,“趙侍衛(wèi),你這犬確定大人在此處?!若是弄錯了,再塌陷下去,大人就危險了!” 趙玦冷看他一眼,“這犬跟著公子十年了,馬上就十一年了,熟知公子的氣味。曾經(jīng)帶著軍隊去救援陷在埋伏下落不明的公子,除了這只犬,沒有人能找到公子。” “可那只能找到你家公子!”佑安氣不過,“我家大人若不合你家公子一處,你挖開這里,引起塌陷害了我家大人,怎么辦!” 甭看佑安是個文弱小廝,此刻為了自己家大人,那是一點也畏懼帶刀侍衛(wèi)趙玦。兩個人吵鬧愈演愈烈,生怕發(fā)生械斗的兩位副使各自和稀泥。 季瑛勸趙玦道:“程大人對顏尚書一向愛重,若是傷了和氣,趙侍衛(wèi)也會惹程大人不快。” 蔣副使勸佑安道:“眼下顏尚書不在,咱么文生哪能跟他們武生硬扛,小郎莫要像顏尚書一般性直。” 二人不勸還好,一勸惹得趙玦和佑安雙雙發(fā)難。 “我家公子哪里愛重顏尚書了!少胡扯八道!” 得,季瑛想,有其主必有其衛(wèi),一樣目盲無救。 “我家大人性直哪里不好!正直為官,比那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飯袋令人欽佩!” 得,蔣副使及時閉口,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樣性直氣人。 又是一陣犬吠,黑色皮毛滑順光亮的犬不停狗刨。 “……” 眾人看著被刨出的兩位大人,心口堵著大石,遐想的太多可言的太少。 顏尚書雖然戾氣重,動不動就給一群貪官污吏挖墳,但畢竟不是常年征戰(zhàn)之人。藍(lán)田生玉一般的人,瑤林玉樹,翩翩清淡公子。 程大人,人人皆知的殲滅突厥鐵騎的河西駐軍主帥,縱然如何長袖善舞,面相的煞氣都洗不凈,血海骨山淘瀝出的人物。雖眉目如畫俊美無儔,可卻全無秀氣,長眉若鋒,凌厲堅韌。 這怎么看,都不應(yīng)該是顏尚書在上? 第27章 程藏之頂著部下驚愕失色的目光,躺著等顏歲愿把他拉起。 顏歲愿目光逡巡眾人,除了程藏之的部下不為所動,余下之人皆紛紛左顧右盼,一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