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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所以,程藏之更加猶疑,他所圖他知曉。顏歲愿為何陪著自己來達成所圖,他不知曉,也猜不到。 這一路走的十分焦灼。 顏歲愿心情很是愜意,程藏之也有焦迫不安的時候。不由得彎了嘴角。 這段路程并不遠,足以見李懷恩對密室的急迫。 站在石門前,程藏之看著門面磨如鏡面,什么機關都沒有。他看向顏歲愿:“你說,依照李懷恩的性子,這門的機關會在哪里?” 顏歲愿道:“之前,我們走過很長的一段路,足有里見。這需要耐心,而李懷恩的耐心有限,所以青云路比之前路短了一大半之多。”他走到石門前,撩開袍擺,長腿提起量好高度,道:“李懷恩比我矮上約一個頭,應該就是這個高度。” 眼看著白色長靴即將要觸及石鏡門,程藏之的腿卻搭上顏歲愿的腿,將原有的距離高度壓下尺長。 體溫升騰,透過不厚不薄的衣料,能覺察對方腿肚子出來的溫熱感。顏歲愿的心里一聲悶響,覺得呼吸稀薄。 石鏡門上臺,程藏之仍舊不收回壓在顏歲愿腿上的腿,反倒聲聲輕快:“李懷恩的體力不如你好,他的腿抬不了這么高。” “……” 顏歲愿迅速收回自己的腿,“程大人所言極是,本官確實高看李懷恩了。想不到他竟如此懶怠,竟連個正經的機關都不愿意做。” 程藏之瞧他生硬轉換話題的神情,繃緊如弦,生怕別人波動他的琴弦。笑著附和:“主要還是顏尚書的體力好,走個這么遠路,還能將腿抬那么高。” “……”顏歲愿覺著定要回他一句,不然顯得自己思想齷齪,想歪了什么。他緩緩開口:“對別人評頭論足,并不是種禮貌行為。請君自重。” 程藏之點著頭,好像十分贊許。卻道:“我還以為歲愿與我心有靈犀,”頓了頓,續而道:“一樣想歪了什么。” 顏歲愿半邊身子麻木,真是怕他說什么,他就說什么。他不予理會,走進密室。 密室寬敞,一間外堂,一面墻上另有兩扇門。 “程大人,這下,必須要分頭行動了。”顏歲愿道。 程藏之同意了,退讓一步道:“你先選。” 顏歲愿卻淡笑著側身,“還是程大人先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 程藏之直接走向右手邊的門,顏歲愿卻快步走到他前面,“我朝以左為尊,程大人走左邊比較好。” 程藏之挑眉看他,“顏尚書可真為我考慮。” 顏歲愿笑而不語。 程藏之轉動腳尖,向左邊的石門走去。 顏歲愿眸中起霧,難道不是這扇門?他神思忽然一轉,叫住程藏之:“不如本官先進去,程節度使。畢竟你要是出了意外,河西十萬駐軍可就要鬧騰了。” 而后,不等程藏之作出反應,便踹開左邊的石門,邊道:“請程節度使在此稍等。”而后踏入石門,石門落下。 程藏之忍耐不住笑出聲來,四下無人,只有他朗朗開懷的笑聲。 “顏歲愿啊顏歲愿,我早知你多疑多思,還戒心十足。我要找的東西,就在右邊的門啊。而你這一進去,怎么也要半盞茶功夫。” 他踢開右邊的石門,這間石門里是李懷恩的各種收藏,旁門左道的玩意四處擺放。 程藏之走進三進石室深處,飛身躍起,取下束之高閣的雕花木盒。 盒中有一把鑰匙和一只珍珠白地刻纏枝雙燕的圓盒。 打開那處精鋼所筑牢門的鑰匙,以及相思緩。 程藏之身輕如燕,來去石室不到半盞茶。 他走出石門,第一扇石門之外便有黑衣鷹衛迎上來。 “鑰匙,在我們出去之前,將那處的黃金轉移。”程藏之拋出鑰匙。 鷹衛接過鑰匙,一個翻身,像一條狼一般飛出石門。墻上的燭火,被疾風吹滅一支。 程藏之立即回身進左邊的石門,顏歲愿走過的地方落著密雨一般的箭矢,切斷的鋼刀,砍成兩半的‘蓮花座’……一片狼藉。 程藏之郁悶至極,李懷恩藏個女人的地方,至于嚴防死守至廝。可見是個好色到無可救藥地步的酒囊飯袋。 金戈交擊之響傳來,程藏之臉色一變,難道這里的女人也有問題?! 何止有問題,簡直是大問題。 顏歲愿以袖掩鼻,這里拘禁的女子面目可怖,她們臉色如土,像是以黃色染料渲染。骨瘦嶙峋,如同被妖孽吸干盡精魂,行尸走rou不過如此。 寸許粗的鐵鏈鎖在這些女子腳腕、手腕,甚至脖頸。像是即將被五馬分尸的極惡之人。 這些女子口角流著色如塞上胭脂凝夜紫的濃稠物,氣味腥濃,以至于都蓋過臭味。 “這血腥氣……!”顏歲愿一瞬間便回憶起,曾和程藏之夜探金州所嗅到的血腥一樣。 顏歲愿目光如炬,掃視墻角枷鎖所縛之人,暗自低聲:“程藏之,你果然是知曉這里的事。” 鐵鏈牽動,一陣稀里嘩啦,金屬撞擊的聲響錐扎顏歲愿的心。而那群非人非獸的囚徒,目光渾濁,一雙不能聚焦的眼眸默然的探尋。卻始終發覺不到顏歲愿。 顏歲愿卻觀察入微,發現一條棕紅布條,絨布卡在鎖鏈關節細縫。他取下那棕紅的布條,只需指腹輕捻,便知這是哪支軍隊多用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