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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疼的。 疼到即便后來又受過無數的傷,比這嚴重的也有很多,但是一說起身上哪道傷最疼,還是這個最微不足道的傷口最疼。 或許是年幼時候感知太敏感了些,也才記得更久。 歐陽曦盯著他的手,像是要透過這個傷疤,去到當時顧七受傷的時候,將傷他的人都殺了。 “傷你的人呢?” “我殺了。”顧七沉默了下,“當時他們也只是個孩子。” 歐陽曦不語,他們也是孩子,他也為他們的遭遇可悲,但是他不認識那些人,他只認識顧七,而傷了顧七的人,他就只想說一句,死有余辜。 “那個組織呢?”歐陽曦瞇著眼睛,道:“老子非去那里,一把藥給他們都給毒死!” 顧七看著歐陽曦殺氣騰騰的樣子,有些困惑,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氣急,“……被公子剿滅了,所以我才跟的公子。” 歐陽曦摩擦著顧七虎口的手一頓。 怎么什么事情都被顧笙歌搶先啊! 看來明天得找他說道說道了。 顧七抬頭看著歐陽曦,突然道:“先生,謝謝您。” 歐陽曦一愣,也看著他,沒法應過來,“你,你謝我做什么?”說著語氣有些幽怨,有點兒委屈,嘟囔道:“又不是我救你出來的。” 顧七正色看著歐陽曦,道:“先生,顧七雖然愚鈍,但是也能分辨善惡。先生待顧七好,顧七是知道的。” 歐陽曦眨眨眼,聽顧七繼續說,“我為先生所救,還未報恩,卻得先生事事照料,又勞先生下山為公子解毒,先生情誼,顧七十分感激,萬不敢忘。” 顧七這番話說的極是真誠,歐陽曦捏著他的手輕輕摩擦了下。 哪有人平白無故的就會待人好,定然是別有用心。 再說,他待他的情誼可不是顧七想的那般單純的。他是想將人放在心里,摟在懷里的,睡在身下的。 歐陽曦突然摸了摸顧七的頭,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以后定是再不能讓你受傷了。” 好好護著你,有我的一口氣在,就絕對保你安穩。 這話太酸了點兒,歐陽曦沒說出口。 歐陽曦起身坐了回去,繼續挑那些藥材,道:“從那個地方出來跟著顧笙歌的只有你?顧一二三呢?” “他們不是。”顧七道:“除了我,還有顧九也是從那里出來的。” “我看著他跟你可不太像啊。”顧九明顯比顧七活潑多了,身上恰帶好處的待著少年人該有的跳脫,若是不認識,誰也不能想到這十四五歲的少年時竟是殺人不眨眼的暗衛。 “嗯。”顧七道:“顧九當時年幼,那里的事情不記得多少了。” “我看他挺怕你的,為什么?”歐陽曦好奇,顧九雖然也經常同顧七嬉鬧,但是顧七一皺眉,顧九就得灰溜溜的往外走。 “他的功夫是跟著我學的……” 這下歐陽曦就明白了,相必是顧七比較嚴厲,給人打怕了。 顧七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還有點兒自責,“我初時下手沒個輕重,常會傷了他。” 歐陽曦道:“沒事兒,他那樣兒的一看就皮糙rou厚,傷了就傷了,是為了他以后更好的成長。” 顧七聽了這話,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眉眼下壓出一個柔和的弧度,正好被歐陽曦瞧見。 “你笑了哎!”歐陽曦鳳眼一挑,帶著驚奇的笑意看著顧七。 顧七笑意頓時收斂,愣愣的看著他,道:“有嗎?” “有,怎么沒有!”歐陽曦又湊過去,像是看見什么從未見過的寶貝一樣,“我才發現,你有酒窩哎……” 顧七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頰左臉,歐陽曦一把抓住他的手,讓他從左臉移到了右臉,“左面沒有,右邊有……就在這兒。” 平平的有些粗糙,什么都沒有,歐陽曦道:“你再笑一下,笑一下就出來了。” “在笑一下嗎,特別好看的。” 歐陽曦不停地求著,但是顧七也沒笑出來,最多也不過是僵硬的扯著嘴角,沒有剛才那樣像光似的好看,但酒窩倒是出來了。 ****** 歐陽曦是在傍晚的時候去取了讓鐵鋪打的東西,兩套金針,那套暗器還沒打出來,估計還得過一些時日了。 他本來也不同人動手,也沒與什么人結怨,打這套暗器不過也是為了好玩,其次才是防身,什么時候坐好倒是不要緊。 “獸醫!” 歐陽曦沒帶顧七一塊出來,正在街上散步呢,就聽身后有人叫。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是誰。 當做什么都沒聽見,歐陽曦自顧自的往前走。周圍倒是有很多人回頭,但是他可不愿意承認自己是獸醫。 沈清快走兩步拍上他的肩膀,然后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叫你呢沒聽見嗎你?!” 歐陽曦不耐煩的把沈清的手扒拉開,道:“我又不是獸醫!” “你真就沒有一件正常的衣裳嗎?”歐陽曦一臉嫌棄的看著沈清裸露的大半個白嫩的胸膛,“你要是個女的,這樣早都被人沉塘了。” “我要是個女的,那也是絕代傾城,一定能成為一代名妓。”沈清長臂一揮,衣襟又開了一點兒。 “呦,真是好大的志向啊!”歐陽曦撇撇嘴。 “別冷嘲熱諷的!”沈清勾上他的肩膀,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前幾天你就這么把我扔在溫玉樓里了,都不知道把我帶回家,太不夠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