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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先生,能解毒嗎?” “歐陽先生……” 歐陽曦剛一推門,就見外面□□雙眼睛盯著他,七嘴八舌的,活像過來啄食的公雞。 “吵什么啊吵!”歐陽曦擺了擺手,將聲音壓下來,道:“你們以為是那么好治的吶?說解毒就解毒?要是這么容易,原先請的大夫不是也能解毒了?” “可您不是神醫的徒弟嗎……”顧五道。 “神醫又不是神!”歐陽曦翻了個白眼,覺得跟這群人可能有點兒解釋不通,把視線投在顧七身上,道:“你家公子吩咐了,讓你繼續跟著我伺候。” 最后兩個字音咬的重了些,便讓極平常的兩個字產生了點兒意味不明的猥瑣,聽的眾人耳根發麻。 偏偏顧七還不覺得,微微一詫異便低聲道了聲是。 歐陽曦又將視線投在顧八身上,道:“你太無趣了,就不要在我屋內附近出現了。” “顧七,”歐陽曦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順手往下摸了下,道:“走吧。” 顧八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看了會兒,臉色黑的跟墨汁兒似的。 誰愿意跟著他伺候啊,說的好像什么好活計似的!就上午被他指使了半天,一會兒干這個,一會兒干這個,比他平時出任務都累,腿都要跑細了! 這會兒竟然說他無趣! 哼,看在你還要給公子治病的份上,等你要是治不好,就讓你嘗嘗什么叫“有趣!”,顧八惡狠狠的在心里將人凌遲了幾遍,轉頭離開了。 顧九打了個哆嗦,道:“頭兒,難道最無趣的不是七哥嗎?歐陽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啊?” 許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伸手給了顧九一個脖溜子,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家的少多嘴!” 顧笙歌的毒重的深,還不是一種,歐陽曦推測著,應該是有人將毒藥下在飯菜里,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按理說,若是其中一種毒,按著毒性的深度,他早就該一命嗚呼了,但是無巧不成書,幾種毒藥一混合,就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這平衡也不是絕對的,脆弱的很,稍微一不注意,甚至于可能多喝了杯酒,生病多服了貼藥,這平衡就被打破了,一命嗚呼。 歐陽曦下山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顧笙歌這毒可能不好解,但是他著實也沒想到會這么麻煩,甚至麻煩到毫無頭緒。 不過以前負責歐陽曦身體的黎淳也在別院住著,兩人也是時常在蹲在一塊交流一下想法,主要是黎淳向歐陽曦說一說平常給他吃的藥,還有以往毒發時的癥狀,對那些藥物不受等等,還有就是歐陽曦提出一些想法,兩人一起研究。 歐陽曦這人吧,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是極其自信,但是也不是那種恃才傲物的人,像是這種多說幾句話就能少走不少彎路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樂意做的。 再說,黎淳這個人吧,也是名師出身,年前成名,他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是也是從老頭子嘴里聽說過的,醫術很是不錯,就是有些中規中矩,不敢下狠藥,走極端。 對于醫術一道,老頭子一向很苛刻,能得他一句不錯,且還是很是不錯,那就說明他這醫術非常好了,而幾天的交流下來,也是證明了這一點。 為了方便交流,也為了安靜,歐陽曦是個黎淳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是在宅子的最邊角,不算大,但加上歐陽曦和顧七也就是四個人住,另一個是黎淳的藥童,也是非常寬敞。 歐陽曦好像熬藥熬上癮了似的,顧七現在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剩腰腹的兩道刀傷還沒愈合了,他卻仍是每天一碗藥的灌著。 顧七雙手碰著一碗藥,眼巴巴的看著歐陽曦,猶豫了一下,還是:“歐陽先生,能不喝嗎?我覺得我已經好了。” “你覺得什么啊你覺得,你覺得的對嗎?”歐陽曦揚了揚下巴,道:“快喝啊,別逼我生氣啊。” 歐陽曦的要求實在沒膽子拒絕,更何況威脅他說要生氣。 顧七暗嘆了口氣,屏著氣將藥一飲而盡了。 歐陽曦知道這人性子急,肯定等不了,更受不了一勺一勺喝的苦味兒,涼好了才拿出來的,現在也不怕他燙著,見他喝完了,才將碗接過來,道:“這才乖嘛!” “你這次受的內傷是不礙什么事了,但是你常年受了傷不吃藥,暗疾一層摞著一層,現在這藥是給你調養身體的。”歐陽曦一邊說著,一手從懷里拿出了個紙包,遞過去,“臨出門帶的糖都吃完了,剛出門給你買的蜜餞,味道還行,湊合一下吧。” 顧七愣了一下,隨即接過來,道:“麻煩先生了,但是我這兒還有之前剩下的。” 歐陽曦回頭去看,發現這人正從懷里取了兩顆糖,棕色的薄油紙包著,正是他從家里帶出來的那種。 “呦,還有存貨啊?”歐陽曦一挑眉,道:“趕緊吃吧,不嫌嘴里苦啊?” “哦。”顧七剝開了一顆糖放進嘴里,見歐陽曦還盯著他看,后知后覺的將剩下的那顆糖遞到歐陽曦面前,獻寶似的,“先生也吃。” “你自己留著吧,你什么時候見我吃過糖?” 歐陽曦擺擺手,示意讓他收起來。 顧七還有些猶豫,這時候,旁邊就傳來了一道清脆的童音,“我吃我吃!” 話音還沒落,就見一個穿著一身花花綠綠跟年獸似的衣裳的小孩直奔著顧七撲過來,顧七身體反應比腦子快,見著人影的時候就側身一躲,小孩撲了個空,歐陽曦彎腰撈了一把才沒讓小孩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