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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有些不耐煩,他那公子昨天下午都有功夫逛窯子,怎么抽不出時間讓他看病呢?原本他是顧七三請五請請過來給人看病的,到現在人卻見個面都不露,倒像是他求著過來似的。 來人抿了抿唇,道:“公子一般下午的時候會過來,還請先生多等一等。” 說著,來人歉意的一躬身,但是歐陽曦從這里面看不出來一點兒歉意,倒像是習慣性的,比如別人說了謝謝,你回一句不客氣那樣的習慣性的行為。 雖然說了下午會過來,但也只是“一般”情況,到底過不過來,什么時候過來,不過來是做什么呢,一點兒有用的都沒說。 歐陽曦也看出來,這人明顯不想多說,也不為難他,揮了揮手讓人退下去。 等人下去了,歐陽曦屏氣聽了聽,感受了下,見真沒剛才那人的氣息了,清了清嗓子,朝著外面喊道:“喂,有沒有人?” 余音未落,歐陽曦只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晃了一下,在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面前站了一個青年。 嗯,還是剛才的刀疤臉。 “……怎么又是你?”歐陽曦見過來的還是他,張口就問,不滿的情緒就寫在臉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 “行了行了,下去吧。”還沒等刀疤臉說話,歐陽曦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跟趕雞崽兒似的。 顧八沉著臉,二話沒說,縱身一躍,就離開了。 歐陽曦也不在意地上干凈不干凈,往門檻上一坐,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再次朝著門外一聲喊:“有人嗎?” 一陣寂靜過后,刀疤臉再次站在他面前,一張去了刀疤的話堪稱清秀的臉上一片陰沉。 沒等歐陽曦嫌棄,顧八搶先開口:“統領讓我過來聽先生吩咐。” 意思就是說他再喊多少遍出來的也只會是他,沒別人。 歐陽曦了然的點點頭,面上有些可惜,他還以為這就跟搖骰子似的,碰著運氣看看哪次喊出來的都是不一樣的人呢。 看著歐陽曦面上十分明顯的“不好玩”的神情,顧八簡直都要氣死了。要不是在這位歐陽大夫來的第一天就被告知這人是逸春先生的徒弟,是來給公子看病的,就憑他剛才逗狗似的幾聲喚,他早就把人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哦,”歐陽曦應了聲,道:“你說你聽我吩咐是不是?” 顧八點頭,“是。” 歐陽曦了然,又道:“那是不是我說什么你就能做什么?” 顧八想了想,道:“……和公子的命令不沖突的話。” 他來這兒確實是過來聽歐陽曦的吩咐,看他有什么需求的,但是要是要求太過了的話,那也是完成不了的。 歐陽曦懶洋洋的晃了下頭,道:“跟顧七說的一樣一樣的。” 真不愧是一個人養出來的。 歐陽曦在屋里坐著也沒意思,于是就在顧八的陪同下在院子里逛了逛,顧八說是陪他,倒不如說是看著他。 歐陽曦本意是散心,但是顧八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一會兒一個“這兒不能進。”,“這兒不能隨便看。”,讓他這心散的越來越憋悶。 原來他同意下山給他治病的時候還是說好了的,結果這一回到京城,回到自己主子身邊兒了,就把他這位“救命恩人”忘得一干二凈。 真是沒良心的狗崽子。 “哎,那個……”歐陽曦回頭看了眼,這才想起來都不知道這人叫什么呢,問了句:“你叫什么?” 顧八回答的很干脆:“顧八。” “八哥的八?” 顧八有些惡狠狠的看他一眼,歐陽曦哼道:“看來真是了。” “八哥都比你話多,你這個名字可真是對不起八哥。” 歐陽曦撇了撇嘴,顧八這張嘴比顧七的還嚴實,一問到什么關于顧笙歌的事情,能說的極少,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知道,看他這樣子,歐陽曦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進了什么了不得的機密之處了,問的也都是什么國防要務,朝廷大事,而非只是隨口一問。 第18章 京城(4) 歐陽曦習慣中午的時候睡一會兒,按他的話來說就是養生之道,睡一睡,十年少。 年不年輕不知道,反正要是睡不好,一個下午都沒精神。 歐陽曦正和衣躺在床上,剛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就聽見了幾聲敲門的動靜。 半睡半醒這時候被人打攪最是煩躁,只覺得下一刻就要沉沉睡過去了,偏偏這一刻就有人想將你從夢中拽出來。 歐陽曦拿被子蒙了頭,并不想起身,假裝沒聽見,但是門外的人顯然不想放任他好好睡覺,又好像有些急躁,敲門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像是要把門板敲爛似的。 爛就爛吧,反正就不是他家的門,敲壞了也不用他修。 歐陽曦迷迷糊糊的想。 門外的人一看敲門聲驚動不了歐陽曦,就開始喊上了,“歐陽先生?歐陽先生?!” “呼——!” 歐陽曦一把將蒙在頭上的被子拽下來,深深呼了口氣。 春天的天氣說不上多暖和,但是跟冷是沾不著邊兒的,歐陽曦這樣將頭蒙在被子里沒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熱的不行,鼻子里跟堵了棉花似的喘不上來氣。 “行了行了別敲了!” 聽著外面催命似的敲門聲,歐陽曦終于還是睡不下去了,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搓了把臉,過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