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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真的!真的變了!是白頭發!” “妖怪!真的是妖怪!” “走!把他綁了拿去燒!” “我看誰敢!”一個清冷的聲音伴隨著利劍出鞘聲響起,話里裹挾著森冷的殺意,“今日誰敢動國主一個試試,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趕來的禁衛軍將御花園給圍得水泄不通。 “你這個小兔崽子,多管什么閑事!”壯漢手上動作一頓,恨恨地瞪著虞星野。 虞星野劍眉一橫,揚起手中的劍橫在壯漢脖間,冷聲道:“你大可以試試。” 第124章 烈火焚之 百姓們在虞星野那半真半假的威脅下暫時悻悻地離開皇宮。 祁云初一動不動地躺在岸邊,抬眸望著蔚藍的天空,白云攜著微風羞澀地靠近艷陽,博得一絲光彩后歡喜地圍繞在其身旁。 “師弟。” 一只白皙精瘦的手臂橫在眼前,阻隔住白云的那點光彩,喚回了祁云初那幾欲攀上云端的神智。 祁云初收回目光,靜靜地對上一雙黑眸,眸中的心疼像是汲取了整片蒼穹上云彩的光芒,和煦卻又不失張揚。 祁云初轉過頭,瞥了眼隨著湖水肆意飛舞的白發,嗤嗤一笑:“真好,不用再染了?!?/br> 虞星野彎下腰將祁云初扶了起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錦緞把他浸了水的發絲給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柔聲道:“跟我回靈虛觀吧,那里可沒人敢亂來,把太后一同帶去?!?/br> “母后。”祁云初呆滯的目光突然有些光亮,目光越過人群搜尋著太后的身影,最后定在被宮女攙扶著走過來的太后身上。他眼眶一熱,嘴邊漾開一抹笑,“好啊?!?/br> 如今天狼國守在皇城外,城內的百姓想逃也逃不了,也有半夜逃跑的,結果一出去就成了砧板上牛羊rou,任人宰割。 僅剩的三百禁衛軍里一半守著城門,一半守著祁云初與皇宮。城破是遲早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卻還是渴望會有奇跡出現。 “師弟!” 虞星野突然從窗戶外探出一個腦袋,把坐在書桌前想事的祁云初嚇了一跳。手中的毛筆趁機脫離束縛,歡暢地在桌面上滾落一圈后掉入懷里,開出一朵略為潦草的墨梅。 “師兄?!逼钤瞥趸剡^神,把毛筆從懷里拿出放回筆架上,揉了揉眉心,輕喚一聲。 虞星野手搭在窗欞上,縱身一躍,翻窗而入,拉過一邊的椅子挨著祁云初坐下,湊到他耳邊,故作神秘地說道:“我要送你一個寶貝?!?/br> “什么寶貝?”祁云初眉梢的愁云淡了幾分,好奇地看著虞星野,目光隨著他晃動的手來回移動著。 “你猜一猜。” “金子?” “俗氣!” “那我猜不出來?!逼钤瞥鯎u頭失笑。 虞星野長長嘆了口氣,佯裝不悅道:“你這個人真的是太無趣了?!?/br> “諾,是這個!”虞星野攤開掌心,一截紅繩軟趴趴地躺在他掌心里。 “這個是會變大變小變漂亮嗎?”祁云初定睛一看,有些好笑地戳了戳紅繩。 “這個倒不會。”虞星野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它有什么神秘的?”祁云初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虞星野。 “它能保平安、能辟邪!”虞星野摸了摸鼻子,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老家那邊的風俗,以前見阿娘戴過?!?/br> 說著,虞星野拿起紅繩,低下頭認真地將其系在祁云初右手無名指上,一邊系一邊說道:“希望師弟一輩子能夠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師兄?!逼钤瞥鮿恿藙佑行┙┯驳氖种?,哽咽道,“你還是早些離開這里吧?!?/br> “胡說什么呢!”虞星野手一頓,抬眸斜了眼祁云初,繼續干著手中的活,“你都在這里,我還去哪。” “可師兄本就不是臨淵的子民,離開無可厚非。 ”祁云初低聲呢喃,“等到佳古萊失去耐心之后,這里便會徹底覆滅,師兄又何必白白搭上性命,你?!?/br> “那你跟我一起走嗎?”虞星野打斷他的話,“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我就走?!?/br> “我不能走,我得守在這里,還有那么多百姓在那,能護住一個是一個。” “那我也不走,我是臨淵的大將軍,我得守著你?!?/br> “你不是?!逼钤瞥跏栈厥郑﹃腹澨幍募t繩,“我沒有封你做大將軍。” “我自己封自己就行了。”虞星野笑了笑,撐頭看著祁云初,“好歹也是國主師兄,這點膽魄還是有的?!?/br> 花園涼亭內,太后褪去一身華服,素衣羅裙,儼然如同一個普通婦人,愁眉苦臉地望著對面閉眼不語,老僧入定般的胡哈哈。 “國師。”太后捧著手中的熱茶,隔著氤氳水汽望著胡哈哈,惴惴不安道,“臨淵這事,是不是真的與我兒有關?” 胡哈哈睜開眼,端起手邊的茶輕啜一口,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太后覺得呢?” 太后一頓,手里的茶盞都要端不住,guntang的茶水濺到手背,留下一串紅痕,可她卻仿佛感受不到,渾然不覺,擰眉猜測道:“難不成真的是……” “那哀家……哀家不就成為罪人了?”太后眼眶一紅,雙唇劇烈顫抖,放下茶盞,把臉埋在掌心間,低聲抽泣著,“若真如此,哀家……哀家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