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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斂臣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著心里那頭幾次想要奪籠而出的野獸。眸色幾變,而后拉過被子把自己藏好,柔聲安慰著這個被嚇得跟兔子似的人:“我知道。” “算了,我去找掌柜再開一間房。”葉文清想了想,他今晚實在是沒看封斂臣了,干脆一個人躲著,清凈些。 葉文清轉過身沒有看封斂臣,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奈何袖子被人抓住,抬在半空的腳無奈收了回來。 “師兄這是要躲著我了?”許是因為方才暈倒的緣故,封斂臣說話軟綿綿的,無意中帶著幾絲委屈。 “不是。”葉文清本能地否認著,可想想撒謊又要找一堆理由,干脆承認了,“是的。” “為什么?”封斂臣問。 為什么?這不是廢話嗎?葉文清心道,老子剛剛把你兄弟含在嘴里,你還有反應,老子的面子都丟盡了,想要點臉了! “不好意思。”葉文清悶聲道。 封斂臣愣了一下,無聲地笑了笑,抓著葉文清的衣袖重了幾分力度:“師兄,我不敢一個人睡這么大房間。” “放屁!”葉文清沒忍住,低罵一聲。 “是真的。”封斂臣聲音低沉,帶著鼻音,“我剛剛昏迷中夢見了一位神秘人,他說我生來不祥,所經之處殺戮不斷,厄運不止。師兄,我不敢睡覺,你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說到后面,話里帶著三分哀求,三分撒嬌。 “師兄。”見葉文清沒有回話,封斂臣眸光一轉,再次加大火力,不時咳嗽著,“剛剛的事只是意外,我不會說出去的,師兄路上承諾過與我同吃同住,現下便要反悔了么?再開一間客房又得耗費銀子,我想讓師兄睡得舒坦些,普通客房的床哪里夠軟,師兄又睡不慣木板床。” 封斂臣頓了一下,有些哽咽:“罷了,左右是我不對,還是師兄住這吧,我去問掌柜再開一間。”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響起,葉文清立馬轉過身按住封斂臣胳膊,板著臉道:“小兔崽子,以前小看你了。” “師兄。”封斂臣可憐兮兮地看著葉文清。 “嘴皮子挺利索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敢講。”葉文清繼續說道。 封斂臣低下頭,留下一截白皙的玉頸,囁嚅道:“是真的怕。” 方才所言并非胡編亂造,只不過說那話的人并不是什么神秘人,而是他最為熟悉的養母。 封斂臣彎著腰,背部裸.露在外頭,眉眼低垂,眸含盈盈星河,大紅色被子將其襯得跟嬌花一般明艷動人。 葉文清裝模作樣的冷臉出現裂痕,長嘆一氣,扶著封斂臣躺下:“行了,好好睡吧。” “師兄還是要走?”封斂臣擰眉道。 “剛剛撈你惹得一身水,總得讓我洗個澡再睡吧。”葉文清笑了笑,伸手在他眉心輕輕一彈,“你先睡吧。” 封斂臣眉心舒展開來,嘴角緩緩牽起:“好。” 葉文清有些恍惚,心跳沒由來快了幾分,立馬移開目光,就不應該住什么狗屁豪華套間! 第30章 才藝比拼 葉文清到底還是沒有釋懷,在浴池里磨磨蹭蹭待了近半個時辰,漱了好幾次口,唇瓣都微微發燙。 待聽得床上再沒動靜之時,葉文清心里頭懸著的石頭才慢慢落下,悄悄松了口氣,總算是睡著了。 葉文清放心地從早已涼透地水中起身,穿戴整齊后,躡手躡腳地吹滅燭臺上的蠟燭,小心翼翼地繞到床的另外一邊,掀開被子正欲躺下,耳畔卻響起嘰嘰喳喳的聲音。 葉文清怔愣片刻,指尖泛著微弱的藍光,繼而在空中輕點幾下。 “陸言師弟,大晚上找我是做什么?”葉文清回過頭看著熟睡的封斂臣,替他掖了掖滑落至肩頭的被子,壓低嗓音道。 這是燕然臺.獨有的傳音陣,入門時便修此陣,剛開始還覺得新奇,后來覺得特別傻。因為只得見聲音,看不見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傻了跟空氣對話。久而久之,葉文清都快忘了自己還修過這門法術。 “找了你大半天,你到做什么?”陸言急躁的聲音響起。 “怎么?想我了?徹夜難眠?”葉文清嘖了一聲,挑了挑眉,靠在床頭,慢慢悠悠地說著。 “啊呸!”陸言啐了一口,“你個不要臉的老王八。” “你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么?”葉文清勾了勾唇,挑了句之前在話本子上最常見的一句臺詞。 陸言在屋里頭來回踱步,繞著書桌走了三圈這才把心頭的憋悶給散了些,繼續說道:“就是想問問你們現在在哪里,一切可還安穩。” “果然肖想我。”葉文清依舊沒個正形,“要問我行蹤只能是我內人,陸言師弟,你什么意思啊?” 陸言:“……我就不應該擔心你。” 即便是看不見,葉文清也能想出陸言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自己表情。 “行了,一切好好的,遇上了些稀奇事。”葉文清拽了一角被子往身上蓋好,懶洋洋道,“南海地界大,一切只能隨緣了。” “師尊讓我捎個東西給你。”對面沉默片刻,聲音有些喑啞。 “是錢嗎?”葉文清問。 陸言:“做夢吧你!” “是望舒琴。”陸言繼續道,“師尊特意在靈武閣里找出來的,可以自動指引靈流充沛之地,興許對尋找落水沉木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