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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塌了。”宣晏微微嘆了口氣。 第20章 鎖魂柱 人死之后,魂魄本身戴著功德枷,地府通過觀察功德枷的多少來判定此人生前所為是否良善。若功德枷超過三個的鬼魂便被認為生前作惡多端地府將不允其投胎轉世,自動劃入鬼族,永世不得墮入輪回。 五百年前,鬼族原本也是存在于世上與人共同生活但又不互相打擾。 可世上安于現狀的人太少,就連這些鬼也一樣。就跟長了牙齒的娃娃一般,喝多了白粥也想嘗嘗rou的味道。 為非作歹,禍害世人,擾得民不聊生。 當時眾仙門合力,犧牲了無數人的性命,以血rou之軀筑成鎖魂柱,才得以將鬼族暫時給壓制住。 萬人血rou換得百年安泰。 “鎖魂柱雖未完全坍塌,可也不遠了。”陳獻長嘆一聲,“有的修為較高的已經逃了出去,四方邪祟紛紛響應,這天下,又要亂起來了。” “亂起來才好。”斟海嗓音沙啞,不屑道,眸里布滿森冷的恨意。 葉文清越聽越玄乎:“這么說來最近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因為鎖魂柱式微而引起的?” “不錯。”陳獻點點頭,“鎖魂柱不僅對鬼族有鎮壓之效,就是其他邪祟也能起到壓制的作用。可當鎖魂柱勢弱之時,它之前壓制住的便會開始反噬。鬼女蛇便是這個道理,之前一直相安無事,可偏偏前段時間硬是逃了。” “陳宗主這話說的,似乎帶點給自己開脫的目的啊。”葉文清笑了笑,眸里帶著一絲懷疑。 前世到死也未曾聽聞鎖魂柱式微一事,而如今牽涉鬼族,真的只是巧合么? “確實。”陳獻也不遮遮掩掩,干脆大方的承認了。 宣晏捻著手勢,廣袖一揮,一面似鏡子的東西呈現在半空中,里頭的景象讓人驟然色變。 一座黑漆漆的山包上,一根泛著金光的石柱聳入云霄,上面的符篆因常年的風雨侵蝕已經斑駁不堪。 石柱底端垂直插.入地面,可逐漸發生偏轉,左右來回搖晃,柔弱得給人一種風輕輕一吹便能折斷的錯覺。底下不斷有黑色的東西趁著它擺動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飛快地向四周逃去。 每溜走一抹黑影,石柱上的金光便暗淡一分。 “終于要回來了,我們要回來了。”斟海話語顫抖,若是他有眼淚的話怕是早已經淚流滿面了,只可惜鬼不會流淚。 葉文清對斟海這副沒人搭理他也能自說自話的樣子很是無語:“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沒看見自己已經被抓了嗎?激動個屁啊!” “你懂什么?”斟海橫了他一眼,“五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你試過沒有?” “那你跑太陽底下去啊。”葉文清嗤笑一聲,“當個鬼還想擁抱太陽啊?你要是行的話那你就去。” 斟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瞪著葉文清。 宣晏甩了甩袖子,畫面陡然消失,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斟海,你身為鬼族術師,戕害百姓為禍人間,夜闖我燕然臺,殺我門中弟子。我容你不得!”宣晏沉聲道。 “說得好像我不殺你就會留我一樣。”斟海淬了一口唾沫,“都是些假模假樣的狗東西罷了,好看的皮囊下套著的是人是鬼,那就不好說了。” “反正我也不能投胎轉世,大不了灰飛煙滅,好歹我做鬼也五百年了。” 斟海一臉無畏,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宣晏:“湛明仙尊,我們殿下也要醒來了,您期待嗎?” “有一點我不明白。”葉文清出聲道,“你好不容易從鎖魂柱里逃出來,為什么又偏偏往燕然臺上跑?處處與燕然臺不對付呢?” “老子樂意,你管得著嗎?”斟海撥了撥亂糟糟的長發,得意洋洋道,“就是要你們過得不安生。” “率性鬼。”葉文清朝他豎起大拇指。 “殿下?”文玉聽見斟海口中所說的殿下,不由得皺起眉,“該不會是那位鬼王吧?” “你這老頭聰明。”斟海稱贊道,“就是我們尊貴無比,舉世無雙的殿下。” “據說鬼王僅存一魂三魄,連形都難塑,更何況鬼族沒有再生之能,何來蘇醒一說?”文玉不解道。 “不要小看我們。”斟海別有深意道。 斟海這傻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鎖魂柱壓太久了還是當鬼太久了,完全沒腦子可言,就剩下嘴皮子嘰里呱啦講個不停,最后被宣晏一掌給打得魂飛魄散了。 殿內再一次陷入沉寂。 宣晏精神愈發不振,單手支著頭,眼皮子幾次往下耷,卻又要強作精神。 “湛明尊這身體?”陳獻擔心地看著宣晏。 宣晏艱難扯出一抹笑容,正想回話,結果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葉文清坐在凳子上,見床上躺著的宣晏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繼而偏過頭看著對面坐著的封斂臣,打了個呵欠,干脆把腿放在人腿上,舒舒服服地伸著懶腰,幸好把封斂臣拽過來陪他,不然得多無聊。 封斂臣感覺到腿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身子一僵,頓時手足無措,尷尬地看向別處,極力忽視著這兩條腿。 葉文清不自知,不時蹬著腿,嘴里發出愜意的呻.吟。 “別動!”封斂臣一把按住亂動的兩條腿,低聲喝斥。 “踢到你了?”葉文清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