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的?！狈鈹砍纪回５穆曇繇懫穑嬲\無比。

    陸言愣住了，表情古怪地看著封斂臣，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我愿意長大后跟師兄?jǐn)嘈?。”封斂臣認(rèn)認(rèn)真真，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完還一臉誠懇地看著葉文清，好似在跟他討賞一般。

    陸言沉默片刻，隨即扶著桌子狂笑不止。

    葉文清一臉黑線，伸手在封斂臣頭上揉了一把：“乖，這話別瞎說，師兄亂講的?！?/br>
    “我沒瞎說?！狈鈹砍紘?yán)肅地?fù)u搖頭，眸里隱隱閃爍著期待之色，“我喜歡師兄，師兄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這話聽得陸言又是一陣狂笑。

    葉文清無力扶額：“你這小子多大啊，情話說得夠溜啊?！?/br>
    “八歲了?！狈鈹砍嫉馈?/br>
    “八歲？”葉文清挑了挑眉，“嗯，還得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才能長大的年紀(jì)，這話就留著等你長大后同你心上人說吧?！?/br>
    “不能跟師兄說嗎？”封斂臣有些失落。

    “不行。”葉文清道。

    “只有長大才能說嗎？”封斂臣又問。

    葉文清點(diǎn)點(diǎn)頭。

    封斂臣低著頭好似在認(rèn)真思考著葉文清話里的意思，隨即又抬起頭，堅(jiān)定道：“好！那等我長大了再來跟師兄說?！?/br>
    葉文清：“……”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陸言正欲發(fā)出第三次狂笑，奈何被葉文清那可怕的眼神的制止住了，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把臉憋得通紅。

    待葉文清安置好封斂臣之后，換了身衣裳與陸言坐在院中的桂樹下借著樹蔭乘著涼。

    “這封斂臣是何來歷？”陸言一邊抿著茶，一邊問道。

    “不知。”葉文清道，“師尊并未多言?！?/br>
    “難不成師尊直接把人給你就走了？”陸言訝然道。

    “哎，日后沒得瀟灑日子過了?！毕氲竭@事，葉文清就愁得很，茶也喝不下，他也就十七的年紀(jì)，愛玩好鬧，最煩便是讀書，這回卻要教封斂臣習(xí)文識(shí)字，想想都頭疼。

    “得了吧。”陸言白了他一眼，“你還沒瀟灑日子？一年到頭玩得最痛快的非你莫屬?！?/br>
    “你知道什么?！比~文清道，“我這是要開始當(dāng)奶媽子了。”

    “哪有那么夸張?！标懷孕α诵?，“又不要你把屎把尿的，教人讀個(gè)書就成奶媽子了？這話要是給文先生聽了去，沒三十遍門訓(xùn)，二十下戒尺是好不了的?！?/br>
    “嘁！”葉文清渾不在意，“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br>
    陸言想了想，確實(shí)，葉文清是被文先生追著打長大的。

    “行了?！标懷耘牧伺乃缫允景参?，“師尊既然把他交給你，你就好好教吧。記住，別瞎吼，人家還小，禁不住你?！?/br>
    “停停停。”葉文清打斷了陸言的話，“你話真多，嘰嘰喳喳的，吵得我腦門子疼，我得回去躺躺，養(yǎng)養(yǎng)神。”

    陸言看著葉文清那裝模作樣的姿態(tài)，很是無語，只能拂袖而去。

    自此之后，封斂臣便同葉文清住在一處。

    清晨的陽光順著敞開的軒窗，恣意地鉆進(jìn)屋內(nèi)，留下一室金輝。

    鳥兒站在枝頭歡快地唱著歌，不時(shí)伸長脖子，好奇地注視著屋內(nèi)的場景。

    “逆鋒起筆，折筆下頓，中間偏細(xì)有弧度，回鋒收筆。”葉文清執(zhí)筆在紙上寫了個(gè)“一”字，一邊寫一邊講述著字的寫法。

    “看清了沒？”葉文清偏過頭看著身子剛好夠到書桌前的封斂臣。

    也不知他是從哪找來了小板凳，墊在腳下，手臂這才得以堪堪夠到桌面，踩在凳子上的腿不時(shí)抖動(dòng)著，說不出的滑稽感。

    “這個(gè)練好的話咱們就換下一個(gè)?！比~文清看著封斂臣專注地寫著大字。

    封斂臣手一頓，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紙上，霎時(shí)暈開一朵墨梅。

    “師兄?！狈鈹砍继ь^看著葉文清，帶著一股撒嬌的委屈，“我寫不好?！?/br>
    葉文清掃了眼他紙上的字，有些納悶，剛剛不還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這么丑？

    “過來坐這。”葉文清起身，扶著封斂臣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寫字講究頭正身直，肩開足安。你先調(diào)整一下自己坐姿。”

    封斂臣依言坐好，重新拿好筆蘸了墨顫抖地寫出個(gè)“一”字。

    “如何？”封斂臣抬頭問。

    “不錯(cuò)?！比~文清微微頷首。

    封斂臣有些意外，盯著紙上的字陷入沉思，眉宇間帶著糾結(jié)。

    “抖得很有弧度。”葉文清補(bǔ)充道，話里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封斂臣聞言，眸光微閃，鼓起勇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聽說學(xué)堂里先生都會(huì)握著學(xué)子的手教寫字，我啟蒙已晚，到底是寫不好，師兄……”

    話還沒說完，只覺手上一陣溫暖，一只寬厚白皙的手正抓著自己的手拿穩(wěn)毛筆。

    封斂臣眸光一亮，開心地看著葉文清。

    “要我手把手教為何不早說？”葉文清頗為好笑道，“行了，認(rèn)真寫?！?/br>
    “嗯嗯！”封斂臣頭點(diǎn)得跟雞啄米似的。

    葉文清忍俊不禁，當(dāng)真是小毛孩子，這點(diǎn)都能開心。

    時(shí)間一天天過去，葉文清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問題，但凡只要他說到寫下一個(gè)字時(shí)，封斂臣準(zhǔn)出問題，然后可憐兮兮地來一句寫不好，只有手把手教出來的字才能寫得工工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