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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入夜,莫不晚已經和穹吉他們痛飲了起來,陳璆鳴雖說擔心他酒醉但卻也還是縱著他喝,邊澤川興致更高,看著這遼遼天地,竟靈感乍現(xiàn)譜了一曲。 沉吟獨自漫步,不經意間便聽到似有歌聲傳來,她聞聲望去看到山坡之上一男子席地而坐、瞭望遠方,斜芳碧草之中,悠悠余暉之下。 伴著這深厚綿遠的長調,沉吟緩緩走過去,歌聲漸弱后,她道:“這歌叫什么名字?” 肅卿回頭看到是她,笑了一下道:“沒有名字?!?/br> 沉吟坐到他身邊道:“那唱的是什么?” “唱的是...思念遠方的姑娘?!泵C卿頓了一下道 沉吟點了點頭道:“是了,我聽的出這歌的深情,也聽的出你的深情。”說著,她看向肅卿笑道:“看來你是有心上人的,怎么都沒聽你說過?” 肅卿愣了一下,笑笑道:“咳,也沒什么好說的...” “有機會介紹給大家認識,別什么都自己憋著。”沉吟拍了拍肅卿的肩膀道 “好。”肅卿頓了一下,還是笑道:“怎么樣?還喜歡這里么?” “天高云闊一直是我心之所向,怎么不喜歡?”沉吟莞爾道 “當真么?”肅卿繼而問道 沉吟自然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有機會我?guī)闳ヅ钊R,也是片自在所向。” “好,那一言為定?!泵C卿笑道 看著肅卿和沉吟回來,已經醉意盎然的莫不晚起身跑過去,拉著沉吟似撒嬌一般道:“師姐,你可回來了,他們都欺負我。” 沉吟捏了他鼻子一下道:“又胡說,誰敢欺負你?” 莫不晚拉著沉吟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道:“就是他們幾個!他們幾個一個灌我酒,師姐快幫我報仇!” 沉吟和肅卿都低笑了一下,邊澤川立即道:“跟我可無甚關系,我來的時候不晚已經喝多了。” 隨后沉吟輕咳了一下,佯裝正經的走過去道:“來,我倒要看看誰把不晚灌成這樣?” 穹吉見狀忙要斟酒,珂利先道:“這豪飲本就是男兒擅做的事,沉大人乃是女子我們怎好欺負?” 肅卿接過穹吉手里的酒壇,給他和沉吟倒上后道:“在長安每次飲酒,最后緝妖司中最清醒的都是她,你們二人先自己小心吧?!?/br> 珂利笑起來道:“那沉大人真是女中豪杰不假!” “叫我名字就好?!背烈骼^而拿起酒碗笑語道:“還未謝過你們隨肅卿一同解了龍支之困,先干為敬。” 飲盡后沉吟又倒?jié)M一碗,舉起道:“肅卿對于我們來說是朋友是親人,你們是他的兄弟,自然也都一樣,今能夠結交,是我等之幸,我大唐與突厥如今親如一家,我們亦定當如此?!?/br> 語罷飲盡,沉吟又斟滿一碗道:“此番是各位不畏艱險來助我們,雖說因有著肅卿,我們不必見外,但大恩自當必報,他日若草原有任何不測,我緝妖司定當竭力相助。” 說完沉吟看向了一旁的陳璆鳴,他贊許的向沉吟點了下頭道:“沉吟方才說的,皆是我等心中之語,這一碗我們便同飲,以敬部落與緝妖司之誼。” 隨后氛圍漸漸也輕樂起來,珂利細心,酒樂之間仿佛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聊著聊著便對沉吟道:“您不知道,我們世子因是漢人所出,幼時并不受重視,但卻是我們草原最出色的男子...” 肅卿不知道為什么珂利突然開始對沉吟說這些,有些靦腆的舔了一下嘴唇,又一把拉回珂利,沉吟見狀卻微笑道:“這個自然,肅卿是極好的?!?/br> “您當真覺得我們世子好?”珂利興奮道 沉吟不知他為何情緒如此高漲,倒是被問的一愣,這時莫不晚一臉醉態(tài)的倒了過來雙臂抱住沉吟道 “好又怎樣?我?guī)熃闶怯行纳先说?..你難道還想...把我?guī)熃愎盏讲菰蟻聿怀?..” 沉吟看了看倒在自己的懷里的莫不晚,轉頭對肅卿道:“我看大家也都喝多了,今天差不多都回去歇了吧?!?/br> “好,那你把不晚送回去。”肅卿道 “嗯?!?/br> 肅卿和珂利回到帳子里后,肅卿問道:“我見這些酒你也定是喝不醉的,怎么剛才胡亂說話?” “世子,我看的真切,你心上的那位女子難道不就是沉大人?”珂利道 “誰說的?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 “方才在席間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實際上一直在照顧沉大人,見她連連飲酒,后邊給她倒的都是能解酒的果飲,這份細心從前可是不見世子有過的...” “我們幾個人感情頗深,沉吟又是女子,多顧她一些也是應該的,哪有你想的那般復雜,倒是你,何時變的有這樣的細巧心思了?幸好方才不晚無意間解圍,不然怕是免不了尷尬?!?/br> 見肅卿這樣講,珂利倒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道:“世子,您一直記掛著的人,當真不是沉大人???” “自然不是,再說...她確實是有心上人的。” 第49章 洛都一戰(zhàn) 東都入夜。 從山脈俯視而去,那明黃富麗連片之處便是皇城。將至年下,紫微宮城內外也是一片守衛(wèi)森嚴,這場薄雪仿佛在空中就變成綿密細毫的雨,落在宮外的地磚之上,如水晶線鋪就一般,十分晶瑩。 大殿之內并不像往日一般恢弘明亮,這彎新月散進來的冷光與殿中這幾盞暖燈交融在一起,珍珠簾幕后,一張沉香軟榻上臥著一個清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