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么？”王愷之看向陳璆鳴試問道

    陳璆鳴略點(diǎn)了點(diǎn)頭，冷言道：“只是你不得再留居長安，自己尋個清凈地方修煉渡化去吧。”

    其實(shí)不用陳璆鳴要求，王愷之也不會再留在長安了，這里都是他想忘記的事、想忘記的人，王愷之行跪禮道：“幾位大人的恩德，愷之萬死難報(bào)。”

    “現(xiàn)在就走吧，若是被掌司撞見，我也保不了你。”陳璆鳴道

    “是。”王愷之起身后道：“幾位大人珍重...”

    折騰了這一夜，眼看又到了寅時，莫不晚感到風(fēng)更涼了些，還帶著雨潤的潮濕，一覺醒來后許不是個明麗的天氣。

    幾個人累了一天都各自回房睡了，陳璆鳴和莫不晚處理完王愷之的事后也準(zhǔn)備回去休息，走在長廊的時候，陳璆鳴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為什么...那么想幫那妖怪？”

    莫不晚知道他會這么問，其實(shí)他自己也不清楚，想了下道：“可能我不覺得他是妖怪吧...他還是有人的感情，而且那么眷戀，我只是覺著，這樣舍棄一切的付出，不該是那樣的下場...”

    陳璆鳴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其實(shí)...我不太懂他的感情...”

    “是覺得他傻么？”

    “不。”陳璆鳴抬起頭道：“我好像...沒有愛過誰。”

    莫不晚笑了一下道：“也難怪，你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姑娘追你的倒是多，你看上到?jīng)]有幾個吧。”

    “不是命定中人，便自然不該在一起。”陳璆鳴道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臥房門口，陳璆鳴道：“我先進(jìn)去了。”

    莫不晚點(diǎn)頭道：“好，早些睡。”

    陳璆鳴轉(zhuǎn)身剛要進(jìn)去，莫不晚還是喊住他道：“璆鳴，你真好...今天謝謝你了。”

    陳璆鳴聽后并沒有轉(zhuǎn)身，身子略動了動道：“不要老是說謝，下次再想說謝的時候，說些別的吧。”

    第20章 念之回響

    這第二天本是該去刑部復(fù)案的日子，可陳晚闊不在京中，這天氣陰雨連綿，幾個人便誰也不想動，連審妖怪都不想審，更別說去跟刑部那些老頭子打官腔了。而此次驅(qū)妖，緝妖司又立新功，他們不動，刑部的人也不敢請。

    上午到底還是審了一圈王依荷，可她嘴硬得很，恐怕是問不出什么。到了下午，幾個人便在中堂里臥席聽雨，諾大個堂內(nèi)四面的門窗都開著，雨疏風(fēng)動，抬眼望去便能看到園中的涼亭池塘。

    陳璆鳴端坐在一處閉目養(yǎng)神，莫不晚和肅卿兩個人不知道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些什么，沉吟自己坐在門邊，看著園中的灰蒙天色和那幾棵翠竹出神。

    就這么過了一會，莫不晚看著沉吟心緒滿懷的樣子，起身走到她身邊道：“師姐，你怎么了？”

    沉吟朝他笑了下又搖了搖頭，莫不晚道：“我們昨天就覺得你不對了，而且昨天...那個琴聲，是不是就是...”

    莫不晚欲言又止，陳璆鳴卻緩緩睜開眼道：“是邊澤川么？”

    沉吟深吸了一口氣，道：“昨天...”

    昨天晚上在平康月影天大戰(zhàn)貓妖，那曲危難之際奏起的蕩魂曲，只有邊澤川能撫出那樣的琴聲，而伏誅貓妖后，陳璆鳴和莫不晚去找了王愷之，沉吟便開到那隱隱幕前，這平日熱鬧非凡的月影天此時靜的出奇。

    “是你么？”沉吟垂首道

    那薄薄藍(lán)緞之后，隱約能看到一個修長挺立的身影坐于其后，身前是一把古琴。

    那男子并未開口，但胸前卻有了起伏，沉吟緩緩將手從藍(lán)幕中伸了過去，凝神屏息道：“真的是你么？”

    這沉寂的片刻終是如墨化水，沉吟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個冰涼的手掌握住，而這瞬間她即使不開啟共情也能感知到他的心聲。

    “澤川...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沉吟略帶失聲道

    可邊澤川依舊一句話都沒有說，沉吟能感受到他心脈里血液的涌動，她很想見他，但現(xiàn)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沉吟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收回藍(lán)幕內(nèi)的手道：“知道你好就好，不管你什么時候想回來都好，緝妖司一直在等你，我們一直在等你。”

    “師姐，那你都沒見到他么？好歹一眼啊。”莫不晚覺得有些可惜道

    沉吟卻搖搖頭道：“我了解他，他一直已經(jīng)暗中跟著我們好久了，他想接近但又怕有什么不測，昨夜若不是情況危急，恐怕他不會輕易暴露的。”

    “他的心魔，還不可解么？”陳璆鳴問道

    “他既然已經(jīng)回到長安，那便說明已經(jīng)能控制住了，可還有什么問題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沉吟道

    “給他些時間吧。”陳璆鳴道

    肅卿見幾個人又不做聲，終于還是忍不住道：“咱們抓了那么多只貓，等于是覆滅了它們?nèi)澹志攘四敲炊嗍兰易拥埽€有這位澤川兄也回來了，這不都是值得高興的事么，怎么大家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啊？”

    陳璆鳴脊背稍松了松道：“貓妖們雖說都已伏誅了，但幕后的大妖還沒有任何線索，我想了一天，也不知該如何引出它。”

    “這事事關(guān)重大不假，可天下妖物之多又豈是一日能清完的，少主你未免太過心急了。”肅卿勸道

    “我覺得肅卿說得對，等咱們處理好后續(xù)的這些事后不如給自己放個假吧，師姐，你不是要去洛陽么？何時動身？”莫不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