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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真甜。”衛瑾低聲笑著。 施晝被那聲笑酥的耳麻,像在掩飾什么:“別說了,好好走你的。” 衛瑾往院子的正門大步走著。 施晝攥著手心,心跳的愈發厲害。 他們停在門前,衛瑾毫不猶豫,提腳就踹。 院子外空無一人,平時圍著的禁衛軍個個都失蹤了,方圓更是人影都沒有。 施晝松了口氣,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疼的、不是夢。 衛瑾背著走著,施晝靜靜的趴著。 半響,施晝才出聲問:“別吊著我了,這究竟怎么回事?” 衛瑾反問:“總算開口問了。” 施晝眼皮一跳:“……” 衛瑾又道:“求我。” 熟悉的二字讓施晝想直接掐死衛瑾算了:“你說什么?” 衛瑾低笑:“好了,不鬧你。” “我去找了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位侍從,江奕。”衛瑾緩聲說著:“這人藏的還挺深,我翻了大半個京城才找著。” “他那果然是有消息的,江奕與我說了你被關在何處,而皇宮里掌管禁衛軍的那位將軍是衛炙手下的人,只不過后來被施斐收買了。”衛瑾嘆了聲。 他追憶道:“你還記得吧,小時我們在宮內胡鬧,還是他領著人滿皇宮的找我們,沒想到今日……” 施晝聽他說,也想起來了,他們那一堆小孩小時皮的厲害,常常甩了跟在身邊的那群宮奴,就滿皇宮的跑啊鬧啊,叫人想找都不曉得從何找起。而也就巡視皇宮的禁衛軍對宮內地形熟悉,也就攬下了這個擔子。 他還記得他們每次被找著了,那位將軍都會苦著臉央著他們這群小祖宗下次別亂跑了,可小祖宗們沒一次聽過,該怎么玩就怎么玩。 施晝良久嘆了聲:“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那位將軍心中也有愧,為了償還衛炙的知遇之恩,給我開了條道,讓我得以順利帶你出來。”衛瑾把施晝往上顛了顛:“今夜也是算好的,楚青痕與衛炙一起給施斐施壓,公務累了一堆,他怕是得累死在那奏折堆前。” 施晝怔了下:“難怪他最近看著疲憊的很。” 衛瑾腳下一頓,停住了:“你心疼了?” 施晝靜默了片刻,輕聲應了:“……嗯。” “不管怎么說,三哥從始至終都待我極好……除了囚我一事。”施晝沒法欺騙自己的心,告訴自己不心疼,寵了他那么久的三哥,他不可能鐵石心腸到半分不心疼,雖然這是施斐自作自受。 衛瑾沉默半響,輕笑了聲:“施晝,我是不是就不該來救你?讓你繼續跟施斐待著,那樣你也能心疼的到位點。” 他心里悶的厲害,有堵墻似的,又像又把刀子插著,鈍鈍的痛。 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我知曉你被施斐囚住一事,幾夜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法子,這個不行就換一個,還不行就再想,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為了救你……費了多大的精力? 阿晝,你能不能看看我…… “我……衛瑾……你說的那般輕松,我……我當真了。”施晝吞吞吐吐道,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悶。 衛瑾這時才發現,他情不自禁將所想的全一股腦說了出來。 “你不在意我,又怎會細想?”衛瑾輕嘲,又不服氣的問:“施斐待你好,我就待你不好了?” “不是。”施斐慌亂道。 不是什么?不是沒看你?也不是不在意?可是真的嗎?施晝捫心自問,他真的認認真真去在意過他這位老是吊兒郎當的玩伴嗎? 不是的,他確實沒怎么在意。 從一開始衛瑾的紈绔形象就在施晝心中存了下來,定位也被他放在了‘狐朋狗友’上,區區一個沒什么用的玩伴,施晝的確沒有仔細看過衛瑾。 就算后來衛瑾脫掉了那層玩世不恭的皮,施晝長年留存下來的印象還是沒那么快改變,更別說后面衛瑾對他說了喜歡,施晝就更不敢細想了。 施晝靜默良久,才低聲道:“對不起,我……的確……” 剩下的話,施晝再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衛瑾驀地冷冷嘲諷一笑:“阿晝,我不想救你了。” 施晝脊背發冷:“你說什么?” 下一刻,他就被衛瑾放在了地上,施晝受著傷的腳碰了地,一疼就直接坐下了。 施晝不敢置信的扯住衛瑾的袖子:“衛瑾,你干什么?發什么病?!” 衛瑾轉過身,垂眸與施晝對視,而后冷漠地從他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袖子。 施晝這是才發現衛瑾一向熱地燙人的眼眸竟然可以冰的他心底發寒。 衛瑾一字一句道:“施晝,我不想救你了,對不起。” 我一片真心,實在受不住你如此作踐。 衛瑾轉身,抬步往前走著。 施晝伸手去夠衛瑾的衣擺,衛瑾走的實在太快,無論他怎么伸長手都夠不到,落了一片空,還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衛瑾,衛瑾!”施晝眼角泛起紅,哭喊著:“別走!別丟下我!” 衛瑾走的愈發快,拐了一個彎道,就看不見人了。 施晝瞬間啞聲,他死死地扒住了地上,冰的嚇人地指尖摳住了地縫,用力到被石子劃出了傷口,深紅的血滲了出來。 夜間的冷風吹過,凍的施晝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