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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人三腳貓的功夫,施晝根本沒帶怕的。 快速側身一躲,匕首配合內力瞬間往前飛起,直直插進撲過來青年的臂膀,那青年痛嚎一聲跪倒在地,施晝手下一轉,掐住男人的脖頸,大力收緊,男人面色漲的青紫,雙眸睜大到幾乎暴出。 這一幕直接逼的剩余幾人不敢靠近。 那男人終于知曉怕了,內心充斥著對死亡的恐懼,斷斷續續的從口里擠出幾個字:“對……對……不起……” 施晝松開手,低聲道:“滾。” 一群人逃命般地瞬間跑的不見人影。 那少年還倒在地上,身上疼的不行,勉勉強強半撐起身,垂下眸不敢對上施晝的視線,小聲道:“謝謝。” 施晝蹲下身:“能走嗎?” 少年點點頭。 施晝道:“我帶你去醫館。” 他問少年:“你怎生不去找個活兒干?” 少年小聲回:“我年紀小,力氣不大,還吃得多……沒人要我。” 楚青痕聽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府上還缺伺候的人,你可要來?” 這孩子瞧著可憐,當年有人這般救他,現下楚青痕也無妨再救別人。 施晝聽了有些詫異,他見楚青痕方才淡漠的模樣,以為人是不屑于理這些麻煩事,此時卻開口了。 少年自是無二話。 —— 醫館。 大夫在內堂給人治病,施晝跟楚青痕在外堂候著。 少年不再此處,施晝也有機會提方才的事:“先生是好心人。” 楚青痕只道:“你覺著是就是罷。” 此時在外頭,他也沒再喊殿下。 施晝困惑楚青痕有些生硬的語氣,以為人不同意自己的說法:“先生的確是啊,換做是我,付了這藥錢也就作罷了。” 就算他在宮外有府邸,也不會再多管,收納來歷不明的人,他又不是嫌麻煩不夠多。 楚青痕搖首,口中提起另外一語:“你……” 他頓住,這般稱呼實屬失禮。 施晝知曉他在困擾什么,道:“先生喚我阿晝即可。” 阿晝……單單這兩字一瞬內就在楚青痕心上滾了好幾圈,才出口道:“阿晝……為何救他?” 施晝想都沒想,就道:“心下不忍就出手了,倒是沒想其他的。” 楚青痕在心里道,還是有些不同的…… 施晝也問他:“先生呢?” 楚青痕在袖子的手微微一攥:“覺著他可憐得緊。” 他垂眸看著杯中茶,神色仍是淡漠:“同我一般。” 施晝沒反應過來,只看著人:“先生?” 楚青痕眉眼無波,道:“便救下了。” 施晝突兀的想起那次在書房里楚青痕道他父母對他是厭惡的,可是楚青痕背景上卻是一家和睦,他開口試探道:“先生說笑了,先生家境殷實怎會同他一般?” 楚青痕卻是沒再開口了。 等少年看好傷,大夫開了藥后,三人打道回府。 楚青痕進府后,讓坐著輪椅的管家帶少年下去安排了。 施晝捧著堆書,在心里想,楚青痕府上還是同上次那般沉靜,他一路隨著楚青痕走到書房,在院子里看見一位有些年紀的老人修理著白梅樹垂下的花枝。 他這時才突然發覺,楚青痕府上的奴侍怎的都是老弱病殘?他想著想著,心下有了個不敢置信的想法。 “先生府上的奴侍該不會都是京中的乞兒?”施晝問。 楚青痕推開書房木門的動作頓了下,道:“大部分。” 施晝心下驚嘆,楚青痕心地暖的不如面上那般清冷。 他跟在后頭,也進了去,順手將房門闔上。 楚青痕手中替他拿了些書,打開暗室后,提了個燭臺停在門外。 施晝疑惑他怎么還不走,就聽見人道:“阿晝若是還怕的話,就仍牽著臣的衣袖進去罷。” 施晝本是不怕的,被楚青痕這么一說,往那黑黝黝的廊道看了一眼,頓時就怕了,抬手牽住人的袖擺,才微微安心,“牽住了。” 待他們穿過狹窄的廊道,楚青痕開始點亮燭臺時,施晝才微松了口氣。 他如上次那般,扯著人衣袖,乖乖的跟在人后面,看著人點亮一盞一盞燭臺。 施晝看了許久,將心下壓著的好奇問出:“這些乞兒大都來歷不明,先生不懼嗎?若是他們有旁的心思……豈不是引狼入室?” 楚青痕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又繼續:“瞧過的,他們眸子是干凈的,臣不懼。” 施晝忍了又忍,還是問:“先生為何?” 燭臺此時已全部點亮,楚青痕將手上的燭臺放在室中的木桌上。 他道:“臣并非家境殷實。” 楚青痕走到一處空著的書架前,將懷中的書整整齊齊的擺上。 “那處人家并非臣親生父母,有養育之恩,卻無生育之恩。”楚青痕動作不急不慢,語速也如平常那般。 施晝打斷:“先生若是不想說便不用說了。” 他沒有逼著人撕開鮮血淋漓的傷口給他看的愛好。 楚青痕沉默了一瞬,道:“無妨。” 施晝被這人硬趕著給自己撕傷口的行為氣到:“怎會無妨?我知曉先生心里對這事過不去,若是無事便不會收養這些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