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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晝只搖頭:“沒事,你記著別把今日聽到的話說出去就好。” 衛瑾來氣了:“我是那種嘴欠的人嗎?你信不信的過我?” 施晝只好安撫人:“不是不是,好了,等下回到殿中我們休息下,再做夫子的作業。” 衛瑾應下:“夫子也是狠,居然拿會試的試題讓我們寫文章。” 施晝也很是頭疼:“舉人們九天寫完的試題,讓我們一日就趕出來。” 太狠了。 雖然堅持的很辛苦,但第二天施晝還是成功完成了任務。 又過了幾日,殿試。 日暮后,施晝領著人去殿旁看了幾眼,去的途中恰好同出來的貢生們撞上。 他一眼望過去,瞧見楚青痕落在后頭,卻不再是孤單一人,周圍已有了三四個人,眾星捧月般圍著他。 楚青痕感受到這股視線時,抬眸就跟施晝的眼神撞上。 兩人隔著人群對視。 楚青痕向施晝頷首。 他今日穿的是正經的宮內皇子服,他一路走過去,周圍的人就避讓開,向他行禮。 施晝跟幾個眼熟的說了幾句話。 楚青痕就差不多到他面前了。 “楚公子。”施晝道。 楚青痕行禮后,道:“殿下。” 他這番平淡的模樣,反讓施晝心生疑惑,楚青痕為何對他是皇子的身份沒感到半分驚訝? “自從楚公子作出那首詩后,本殿就知今日能在殿外與公子相見。”施晝說著場面話。 楚青痕此時也仍是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模樣,還是同之前一樣寡言少語:“殿下過譽了。” 施晝突然想起他三哥也好白衣,但兩人終究是不同的。 楚青痕的白衣是清冷高潔。 施斐的白衣卻是溫潤和雅。 “那就祝楚公子,前程似錦。” “多謝殿下。” 等楚青痕說罷,施晝就繼續向前走,與楚青痕擦肩而過。 施晝大抵對在場之人的相貌有了個印象后,就轉身去御書房了。 去找皇帝,探探口風。 太監通報之后,獲得皇帝許可,施晝就進了御書房。 他跪下來行了禮。 皇帝沉聲道:“怎么過來了?” 施晝跪在地上,絲毫不臉紅:“兒臣想父皇了,就過來看看父皇。”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過來。” 施晝立刻站起身,走到御桌前,瞅見桌上疊著的厚厚一層紙張:“這是方才殿試的考卷?” 皇帝應了一聲:“嗯,你同朕一起看看。” 施晝說了聲好,他走到皇帝坐著的椅子旁,很是熟稔的蹲下來,這個高度他剛剛可以看見桌上放著的紙張寫了些什么。 桌上擺著的赫然是楚青痕的考卷。 施晝看了眼試題,大致意思是:若是蠻族最近在準備入侵我朝,那么是我朝率先開戰,還是安撫蠻族為主,再寫出具體做法。 狠還是皇帝狠。 這試題看似簡單,但不管是主和還是主戰,儒生在朝上站隊就立顯分明。 在這些人還未入朝的時候,就可以分辨出這些人大概會站在哪派。 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明了了。 楚青痕主戰。 施晝掃了兩眼,華彩的文章,方法也可行,推舉的將軍也很合理。 皇帝問:“如何?” 施晝道:“甚好。” 皇帝又拿出一份卷子壓在楚青痕的上面:“朕覺得這份也不錯。” 這是會試的第一名寫的,世家中很有名聲的那位簡公子。 簡若生主和。 一份主戰,一份主和,簡直是天差地別。 施晝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只能道:“這份也甚好。” 皇帝問他:“施晝,你覺得哪位,可奪狀元之名?” 施晝一下就怔住了,皇帝擺了一個大坑給他, 楚青痕平民出身,簡若生卻是含著金匙出身。 一份主戰,又一份主和。 皇帝這是想看他,究竟是站在世家那邊還是站在平民那邊,對蠻族又是主戰還是主和。 施晝許久沒回答。 皇帝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 ①:古時放榜時間沒這么快的,大概是三月十五考完,四月十五才放榜。 跟現在考完試,兩天就能出成績沒得比。 第18章 先生 皇帝道:“施晝,你認為如何?” 御書房內此時除了皇帝只剩下施晝,一時如死寂。 大冷天的,施晝掌心已經出了汗,這是被嚇出來的。 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施晝猜不透,又不敢硬著頭皮回話。 皇帝突然嘆息一聲,他揉了揉施晝的發頂,低聲道:“別怕。” 對方突如其來的溫和,令施晝松了口氣,他又深思了下,才道:“兒臣認為楚青痕的文章更勝一籌。” 當今朝中,世家扎根至深,領著朝廷俸祿卻不干實事,而且官官相護,更有甚者,例如當年大皇子那件事就是一個縮影,后宮都能干政了,皇后領著一眾臣子向皇帝施壓。 這些迂腐的勢力,施晝認為,留著就是個禍害。 是時候該除去了。 但要想一時斷絕此事,接下來的臣子若是再從世家中選中,即使是不沾關系的,也難免被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