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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燭火霎時熄滅。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又被合上。 江奕退了出去。 —— 施晝睡醒時,外頭天光大亮,他愣了一會兒,突地坐起來。 他今日沒去早朝?!江奕為什么不叫他? 施晝傻了一會兒,又躺下來。 哦,今日是休沐日。 施晝開始回籠覺沒多久,就被江奕從床上拉進來去用早膳。 他在江奕府上攤了一天,夜晚臨近宮中門禁才離開了江奕府邸,并且嚴詞拒絕了江奕的跟隨。 中途就偷溜了下車,把暗衛喊出來后,逼著他們成為幫兇,不許去跟江奕說。 下一刻就去了跟衛瑾說好的老地方,他倆常去的那座酒樓外,衛家的馬車令人矚目。 施晝踩著梯上去,沒掀簾子,嘴里就嚷嚷著:“衛瑾我到了,我們今夜去哪玩啊?” 話音剛落,施晝就被嚇得僵住了。 施晝:“……?” 衛瑾呢? 衛炙怎么在這!!! 衛瑾你害我! 施晝跟衛炙直直對視了一會兒,他手一松,放下簾子:“啊走錯了,對不住對不住……” 衛炙沉聲道:“站住。” 施晝站住。 衛炙又道:“進來。” 施晝心里把衛瑾揍了三四次,做好心里準備才進去坐下,他咳了幾聲:“衛將軍,衛瑾在哪?” “被臣關在府里了。”衛炙道。 施晝心里嘆了聲,真慘。 衛炙臉上毫無笑意,顯得無比嚴肅,經歷過戰場上濃厚的鮮血,他身上的戾氣也唬人的很。 施晝自個又理虧心虛,于是默默閉嘴不出聲。 馬車內一時寂靜。 半響,衛炙拿出了什么東西,掀開那一層油紙后,露出里邊被裹住的點心:“上次臣說的點心鋪。” 施晝拿了一個,往嘴里塞。 的確好吃,比宮里的點心也不枉多讓,卻有著民間獨特的味道。 施晝贊了聲:“好吃,多謝衛將軍。” 衛炙又將那油紙裹上,他遞給施晝:“殿下吃完就回宮罷,別總跟著衛瑾皮。” “你是皇子,與他不同,出行都得注意點,但凡出了事,皇上跟娘娘都會心疼的,更別說自身也會受罪。” 施晝接下,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 衛炙比他大的多,又這般苦口婆心,施晝也就忍下了君臣之別,衛炙這種舉動實是冒犯。 馬車悠悠行駛起來。 施晝剛吃完那塊糕點,馬車就停了。 衛炙先是利落的跨下去,再攙扶施晝也下了來:“明日早朝見,路上小心。” 施晝頷首,往宮內走的同時又道:“衛將軍就饒過衛瑾這一次罷。” 衛炙沒同意,只靜靜的看著施晝越走越遠。 施晝剛進宮門,就看見專門候著他的轎子。 他回頭望了眼,已經看不見衛炙了,滿目都是點點昏暗的星火與黑暗。 黑夜下,施晝看了眼宮女手中的宮燈,他眼眸低垂嘆了聲:“再點亮些罷。” —— 將軍府。 衛瑾被鎖在自己的房里,他一聽門外熟悉的走動聲,就狠狠拍起門:“哥!放我出去!” “阿晝怎么樣了?”衛瑾問。 衛炙道:“已經回宮了。” 衛瑾舒了口氣,又很氣憤:“為什么攔我?” 衛炙冷聲:“這是第二次,幸虧被我阻攔。” “衛瑾,這是皇子,但凡出了什么事,整個將軍府都負擔不起,你一個人的胡鬧不能讓整座府的人命來為你賠!” 衛瑾只得沉默。 “更別說此時正是局勢緊張的時刻,你平日帶他去別的地方還好,但是那種三教九流極其混亂的地方,明擺著跑去送命。” “怎么?嫌命長了是嗎?”衛炙面色冰冷。 衛瑾忍著火氣,低聲道:“我記住了。” “禁閉三日。”衛炙說罷,就走了。 衛瑾煩躁的踢了下門,只得上床睡下。 —— 又過了四五日后。 會試放榜時間為第三場結束的五日后。(①) 施斐那場宴會正是第三場結束之后的第一日。 今日正是放榜日。 誰能榜上有名誰又會名落孫山就由今日揭曉。 施晝讓侍從去榜前給他抄寫了一份,此時正坐在書房觀看。 他從第一名看起,第一名是在京城世家中頗有名聲的一位公子,施晝也略有耳聞,卻因為圈子不同,未曾結識過。 第二名是與他相識的楚青痕。 再往下看,直到末尾。 里邊他認識的人名并不多,十幾個是京城里一起玩過的,還有些就是那日宴會上結識的。 施晝又過了一遍,加深了自己的印象,大概心里有個數之后,就將這張紙放到一旁。 倒是越發的公正了,今年中榜的世家子弟僅占了兩三層,施晝揉了揉眉心,皇帝這又是出了什么心思? 離下月初的殿試也就還有那么幾天了。 施晝沉思了下,還是靜待殿試出榜后再做打算。 朝中腐敗現象積壓多年,近幾年怕是要進一批新血,上榜人數比往年的都多,世家子弟又僅僅只占少數,里邊還多數是沒落的名望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