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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著輪椅過去,按在施晝的肩上,組織了人起身的動作,道:“胭脂不是這般抹的,讓三哥來幫你。” 施斐執起那圓潤的一小木盒,指尖輕點,往施晝眼下細致的抹去。 他湊的極近,鼻息甚至打在施晝的面上。 施晝僵住不敢動,只垂眸,卻透過他眼前施斐手中的空隙,看見他與施斐交纏在一起的寬大衣袖。 紅與白……糾纏、交疊。 施晝的耳垂不知為何起熱染上緋色。 直到施斐涂完,起身抽離,他才松了口氣,只下一秒施斐又近身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張細薄殷紅唇紙,施斐用指在紙上一抹,指腹便紅了一片。 施斐輕聲說:“張口。” 施晝腦子有點漿糊的沒反應過來,聽話的張口。 而后,施斐往上狠狠的一抹,使了力,將指腹上的紅抹在施晝蒼白的唇上。 一下而又一下……甚至最后施晝的唇已經涂好,施斐也不停歇,只不停的搓弄。 施斐面上一派正經,施晝又看不見,只以為還沒抹好。 那唇逐漸腫起。 施晝因疼微嘶了一口氣,因為太久的未閉合,口中涎水積累到一定地步,將將快要流下,施晝只得抿唇吸了幾口氣。 這般,施斐的指尖便含在了施斐濕潤的口中,還被吸了好幾下。 施晝又慌忙吐出,“三哥……抱歉……” 施斐臉上是笑,“無事,已經抹好了。” 再不好,也不能再抹了。 不然…… 施斐瞇了瞇眸,他退離:“你去穿衣罷。” 施晝起身去穿鞋,又套上了外袍。 領口處的布料是墨黑,寬大的黑帶延至衣擺,衣裳上繡著威嚴的四爪金龍,龍頭在前,龍身環繞在后。 他攏了攏衣襟,聽見施斐道:“過來。” 施晝走上前,施斐手中是一件黑色的薄裘。 他讓施晝彎下身,幫人系上:“秋晨寒露深重,披件暖和。” “馬車已在大門外備好,三哥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 天還灰蒙蒙,施晝就已至宮門前。 他受父皇寵愛,自有特權不用下馬車步行至大殿,于是心安理得的在車上補了一會兒覺。 淺眠著,掐算時間,睡的不□□穩。 于是,待衛炙掀開馬車簾時,外頭的不甚明亮的天光與火光照進這昏暗無比的馬車內,施晝瞬間被驚醒。 他朦朧睜眼看去。 來人手上提著的宮燈,照亮這一方小地,也得以讓施晝看清來人。 是將軍家的大公子,衛炙。 此人一向與三哥交好,也算是奇,朝內文武兩家掐的死去活來,他一介武人怎會與三哥這種文人推崇至極的人物私交甚好? 施晝轉念一想,三哥那種性子,怕是誰都交好的過來。 衛炙本等候在殿前,突地聽到馬車的車輪轱轆轉的聲響,仔細看去,卻是三皇子的馬車。 三皇子一向因身體病故,若不是皇上特意召見一般不會進宮來早朝,衛炙心下思慮,想去探探為何。 他與施斐私交甚篤,武人又不甚在意禮節,于是直接上手掀開簾子,便登上馬車。 卻不想,那宮燈一照,卻是同他弟弟衛謹關系甚好的五皇子,施晝。 衛炙微怔。 施晝一身紅袍,映著瓷白的膚色,那股朝陽的美艷直沖眼球,他斜倚在馬車的小塌上,衣擺垂落出繁復的一片。 臉上睡的酡紅,眼眸捎帶濕意。 衛炙喉結動了動,低聲道:“五皇子,怎是你?施斐呢?” 施晝有些惱怒衛炙擾了他的美夢,但還是本著禮,壓下脾氣坐起身,道:“昨夜本殿宿在三哥的府里。” 衛炙沉聲一應,施斐未來,他本問完就可走人,但莫名的,他還在跟施晝交談:“五皇子提起,倒是想起昨夜家弟說您不離而別,讓臣下實在憂心了一番。” 施晝打著面上交道:“本殿失禮了,但昨夜實在有情急之事,望將軍海涵,待將軍下朝,也替本殿向令弟賠一聲歉意。” 衛炙道:“無妨,那群小崽子后頭鬧的人都分不清了,哪會還記得你離不離席?” 施晝被這句莫名引的笑了下:“說的也是,整天京城里哪都鬧過去,這一沾酒不還是全都倒了?” 他說的得意,大概是因為他那群好友是一杯倒,那么施晝比他們好太多,三杯倒。 他們又調侃了幾句,隨著話閘子打開,氣氛逐漸緩和,施晝也不再是說場面話。 不知不覺間,上朝的時辰已到。 衛炙首先動身,他生的高大,又仗著腿長,一步輕松跨下馬車。 而施晝就不同了,沒了臺階子,他得用跳的。 他站在馬車上的邊緣前,提起衣擺,想踏著臺階下去。 突地,施晝整個人騰空而起! 他差點驚呼一聲,慌忙將雙手搭在了人雙肩上。 是衛炙。 施晝的腰身上,是炙熱大張的兩掌,像鐵鉗子,徹底圍錮住他勁瘦的腰。 衛炙抱著人,也不敢越界太過,兩人身子中間還隔了小臂長的距離。 他后退幾步,才將施晝放到地上。 心里微嘆,好細。 比畫舫里舞動著、跳著鼓點舞的舞姬的腰身還要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