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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嘆了口氣:“怎么了?你跟三哥講,三哥幫你做主。” 施晝看了施斐片刻,方才邊避開施斐的動作,邊笑道:“三哥,這是剛剛被水嗆紅的,沒哭。” 總不能直接說,他是跟江奕吵架吵哭的,那他在三哥前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見人不想說,施斐便也只笑。 施晝自覺的將手搭上施斐的輪椅,隨著施斐的指示推著走。 “近些日子天冷了,底下人就趕緊將那處暖泉完善好了,離這也近。”施斐語氣不急不緩,嗓音柔和。 施晝便有些詫異:“也就個把月,這就好了?” 施斐今年春搬出皇宮,父皇聽聞三哥因為雙腿舊疾的事,變得畏寒,特地挑了處有暖泉的府邸,只不過荒廢很多年了,就傭人來修善。 不僅要引泉水復出,還得修建一旁的亭臺樓閣,地塊雖小,要下的功夫卻不低。 他當時聽見還好生眼饞了一會兒,想著等修繕好了就去享受享受,又怕今年冬仍完不了工,心中遺憾,竟是沒想到短短幾月就好了。 施斐道:“三哥自己也請了人。”他語音一轉,“小五。” 施晝:“嗯?” 施斐眼眸微瞇:“整個秋季,尾秋的夜最是寒冷,你摸摸,三哥的手都僵了。” 施斐將手抬起,寬大的衣袖半落在臂彎,露出玉白的手臂,青色脈絡在細瘦的手腕附近蜿蜒,房梁下的暖黃宮燈照得那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萎靡不堪。 施斐就這么半仰著臉,泛白的唇勾起一個溫和的笑,眸中倒映著施晝的臉龐,帶著揶揄之意的看著他,而后輕輕的…… 像是不經意的挑逗。 撫過施晝的側臉,一瞬即逝。 施晝這一番動作弄的怔了怔,又被冰的一個激靈,清醒了,“怎的這么冷?” 施斐此時已經將手放下,又目視前方,輕聲道:“小五,那三哥跟你一起泡泡這泉湯,暖暖身子,可好?” 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沙啞,音調比方才低了許多,又在夜晚的寂靜下顯的清晰無比。 伴隨著寒風中過的聲響傳入施晝的耳中。 氣氛莫名的旖旎。 施晝一時不知回些什么。 施斐再問:“嗯?” 施晝只好打趣道,想打破這怪異的氣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就盼著了。” 施斐笑了笑。 兩人走著夜路,交談逗趣,沒一會兒也就到了那處泉子。 施晝剛一推著施斐上了石階,就感到撲面而來的暖意,他嘴上雖說不冷,但都是硬氣話,其實身子都快凍僵了。 熱氣傳來的溫暖令施晝舒適的不行,他松了一口氣。 等到了泉子的近頭,他突然意識到一個麻煩。 施晝有些頭疼,他沒再推那輪椅,反而走到施斐面前,蹲下來看他,蹙眉道:“三哥,你府上的侍女呢?” 施斐一愣,不懂施晝為何突然來這一問:“這個時辰,都歇息了吧。” “全都睡下了?”施晝驚訝。 “我府中沒那么多規矩,再說天都這么冷了,叫那些小姑娘守夜我心里也過不去,現在這個時候,應該都只剩下一些侍衛還在巡邏,再過一會兒,他們也得去睡了。”施斐笑著解釋。 施晝雙臂交疊,撐在施斐的雙膝上,仰著頭看他的五哥,哭笑不得的犯難道:“那三哥,你要怎么下水啊?” 施斐僵了一瞬,反應過來對方是為了這事,他好笑的屈指刮了下人的鼻梁:“小五,這不是有你嗎?” 施晝:“……”??? 施斐用被凍的發白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眉心,質問:“你不肯幫三哥?” 施晝連忙否認:“不是,我……” 施斐張開雙臂,打斷:“謝謝小五了。” 這輩子養尊處優十幾年、活到現在還沒嘗過伺候人的滋味的五皇子、施晝:“……” 不是,三哥,您再跟我說一遍? 施斐像是能聽到了施晝的心里話,當真再開口了:“小五?” 施晝靜默幾秒,接受了現實,堅強的站起身。 開始給施斐剝皮。 才剛拉開第一層衣襟就不行了:“三哥,你手臂彎一下,穿不過去。” 施斐依言。 而后。 “三哥,你離木椅遠點,衣裳卡住了下不去。” 施斐依言。 “三哥,你這扣繩系太嚴實了,你委屈一下,這件衣裳不要了,我重新再給你送一件。” 系繩被施晝無情的扯爛。 施斐依言,沒有意見。 …… 良久,施斐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全被施晝扯了下來,落在木椅上。 施斐此時端坐在輪椅上,從身上滑落的衣袍堆在椅子上圍了他一圈,墨發披散,緩緩脫著上身最后那件,施晝死活不肯幫施斐脫的褻衣。 他微仰頭,半瞇眸的看著面前背對著他脫衣的施晝,眼神意味不明,漆黑的瞳孔顯得深邃無比。 施晝就這么靜靜看著,修長的手指拎著那件雪白的褻衣扔到地上。 他見施晝扯完外裳全扔在了地上,身上只留了褻衣褻褲。 施晝此時剛及弱冠,正面目就透著一股青澀味兒,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可見對方年輕纖瘦的身材。 因為先前落進了湖里,衣料上還染著一層濕意,貼在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