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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思天敬了他一處白眼:因為你名字里有個君就是君子了嗎?而且也沒有誰侮辱過你。你若實在想不開,灶房有斧子也有刀,或者我借你三尺白綾,再不行就去集市買快豆腐,撞死也成。 “你就不能看在我被你害的這么悲慘的份上寬慰寬慰我?”楚昭華瞭了一眼神色泰然,絕不會自責的曲思天,攤著手,悲凄地唉了聲氣,他認栽還不成嗎? 從書院出來,蘇子陌的腦子就沒有正常運轉過。一個人坐在下山的石階上,捂著臉嗷嗷地叫了兩聲。又害怕被人看見似的,瞪著眼從指縫往外看,確定沒被人看見才一本正經的往山下走。 向來眼尖的三哥蘇子卿看見他家的寶貝陌兒滿臉心事重重的踏進大門,拉到百花開的正好的花園,關切地問道:怎么,在書院有人欺負你? 蘇子陌連忙搖搖頭:“沒有,到是自己欺負了別人。” 一提到欺負,蘇子陌立刻想到了適才的場景,掩住臉都能看見燥紅色滲透了手指:“我好像有了鐘意之人。” “這不是好事嗎,怎么還悶悶不樂,快說是哪家的姑娘,等明天三哥幫你找個媒人去說媒。” 蘇子卿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膛,卻憑白無故地多了些許傷感,想不到在他眼里還沒有長大的陌兒也到了這個年紀。 蘇子陌為難地看看旁處,不知該如何告訴他三哥,后來一鼓作氣,干脆和他坦白:“三哥,他不是個姑娘。” “不是姑娘?”蘇子卿疑惑著。 難不成是兒女承歡膝下的有夫之婦,又或者是早年喪夫,至今未嫁的寡婦?蘇子卿天馬行空了好久,搖著蘇子陌的肩膀說:“陌兒,你可想清楚了? ” “還沒有,剛才在書院吻了他,好像被他嫌棄了,大概不會再理我了吧!”蘇子陌覺得難過。 那會兒楚昭華除了瞪了他幾眼之外再沒正眼看過他,反是旁若無人般地和曲思天貧嘴抬杠,好像自己多留一會都會打擾了他們似的。 之前沾在唇邊的芙蓉香甜,被看進眼里的酸澀,淡的只剩無滋與乏味。 埋著頭,道歉的話也不愿意多說,像條喪家犬似的夾著尾巴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他們。 盡管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沒有什么,畢竟楚昭華還不了解他的心意,可他就是受不了楚昭華同別人有說有笑,有打有鬧,而把他當做空氣似的丟在一邊。 想到此,蘇子陌勉強地漾開一張不讓他三哥擔心的笑臉,卻一眼被看透。 蘇子卿摸摸他的頭,越發(fā)弄不清蘇子陌說的是什么人。不是個姑娘,而且還在同一家書院,難道是負責燒火做飯的大嬸。 蘇子卿想到了錯的極其離譜的假設,努力地保持著鎮(zhèn)定自若的神色,暗自安慰自己道:只要你情我愿,無關年齡幾何,恩恩愛愛的一輩子就好。 卻端著一張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苦笑臉,說:“陌兒,只要是你喜歡,三哥都會支持你到底。別說是大你二三十歲,就算是再老點也無所謂。” 其實心里是哭著想他家的陌兒能娶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姑娘該有多好。 “三哥,你想什么呢?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男子。”蘇子陌挪開了蘇子卿放在他頭上的手,背過身,幽幽地撫著自己的唇,軟的像剛揉好的糯米團子。 蘇子卿如釋重負般地長噓了口氣,低聲念叨著:“還好,還好,原來是個年輕男子!繼而下巴跌到地上:子陌,你……” 似乎這個設定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不合理:“你是不是在和三哥開玩笑!” “我沒有,我是真的喜歡他,不信你來試我的心跳。”說著,蘇子陌拉過蘇子卿的手,扣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第四章 那樣的心跳,急切的,不加掩飾的,好像是闖進了一只迷了方向的幼鹿,在密閉的空間,驚慌失措地四處亂撞,而此時此刻的他不過是滿心歡喜地想著那個人的音容笑貌。 蘇子卿揮開了他的手,表情嚴肅地說:“胡鬧,你怎么能喜歡一個男子。” “為什么不能,三哥不是說會站在我這邊,怎么這么快就變卦了?” “這不一樣……”男婚女嫁就好比是日出于東而落于西,是順應天道常理。而他喜歡男子,確是有違常理的事。 蘇子陌不愿同他爭論,耷拉著腦袋,拿出了從小用到大,而且屢試不爽的殺手锏。 淚眼汪汪地看了看蘇子卿,咬著唇,再別過頭去,仿佛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重創(chuàng):“我一直以為不論我想要什么,闖下多大的禍,惹出多少幺蛾子,三哥都會站到我這邊,原來是我想錯了!” 每次聽到他說出這些話,蘇子卿都像是被姜太公釣上來的魚,明知鉤上沒有掛著誘人的魚餌,偏偏咬著不放,罕怕自己的兄長形象在他那里損了一毫一厘。 但這次的蘇子卿是下了定決心不再上鉤,嚴肅地說:“我以前雖是寵你,但不是說什么事都可以由著你任性胡為。” 蘇子陌愣了愣,見這招對蘇子卿不再管用,連忙說道:“三哥有自己的顧慮,自然是為了我好,可我已經喜歡上了,還能怎么辦?” 蘇子陌頓了頓,繼續(xù)說:“不管別人怎么看我,唯獨是三哥,我希望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從眼底漫開的淡然笑容把蘇子卿的無奈化作了一聲長嘆: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