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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起了身,眉頭死緊。 他相見兒子總沒錯吧,鄒小安再是對他沒有好聲好氣,總是不能攔著他見兒子的。 他往日里不是天天都念叨著,讓自己多些父親樣子,多和孩子們親近幾分嘛。 王爺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往后院里走。 他在想自己一會兒見著人,要用什么語氣。 總是不能太親近的,自己還在生氣呢。可也不能太兇,免得小瘋子又記恨他。 王爺腦子里千奇百怪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正正到了鄒小安面前又僵住了。 【王爺貴干?】 【想見你了。】 王爺懊惱,呸,串了串了。 23恭喜王爺 鄒小安愣住了好一會兒,他只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王爺何時向他說過這種軟話。 要知道敬王打仗,弓箭插進肩頭都能自己拔出來不哼哼一聲,可是要他向誰服個軟,那才是比要了他的腦袋還難。 從成婚到現在,這都多少年了,他們幾乎沒分開過。這朝夕相處的,牙齒都會咬了舌頭,更別說兩個人過日子了,每次他們起了什么矛盾,大多都是鄒小安出聲給王爺臺階下,打哈哈哄人才行。如果是鄒小安不做聲,那他們兩個就得僵持好幾天,僵持到鄒小安死皮賴臉的跑到王爺面前皮一皮,才能勉勉強強和好如初。 王爺英雄好漢三十多年,怎么還能有低頭做小的一天。 【王爺剛剛……說什么?】 【本王,本王剛剛……】王爺耳根紅了紅,臉上神色很不自然,他難耐的原地踱了踱步,才狼狽道,【我問你,本王的愛妃要幾時才能回來?】 鄒小安怔了怔,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爺一眼,問道。 【王爺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 王爺氣得跳腳,這人就是吃定了自己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有恃無恐,還在跟他裝模作樣。 【你……】王爺一抬手就想冒火,可他看到鄒小安手上新起的繭瘡,又眼底發酸。 他精心細致養了這么多年的寶貝,才流落出去了多少日子,怎么就能被糟踐成這個樣子。 再多的怒火也只能一甩袖子拋掉,成了一句長嘆。 【你呀。】 【王爺嘆氣?為了什么。】鄒小安笑問,又是一副沒心沒肺模樣了。 【為了……】 王爺看向眼前這個人,小瘋子的模樣和往日不一樣了,可仔細看去,那雙眼睛分明還是一樣的。 還是他愛的人。 【我……】 【啟稟王爺!】小廝急匆匆進了門,把王爺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給打斷了。【何事?】 【白公子來了!】 王爺愣了愣。 【何人?】 【白飄飄白公子。】 王爺皺起眉來,倒是鄒小安翻了個白眼。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你老相好來啦。 24后爹上門 王爺雖然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數,可婚約卻當真不少。當年才出生的時候,先帝就為王爺和定遠將軍府剛滿月的獨子訂下了娃娃親,許了一對龍鳳玉佩。將軍府的獨子也是個漂亮哥兒,從小便看得出以后定是個美人。可惜天有不測風云,兩小無猜的日子還未曾過上幾年,定遠將軍便戰死沙場,連帶著一家老小都不見蹤影。 于是,王爺又訂下來第二場婚約,婚約的對象,便是這位白飄飄白公子了。 白飄飄人如其名,總是白衣飄飄,飄飄欲仙。 他比王爺小上六歲,論起來,還算得上是王爺的遠房表弟。 訂下婚約那年,王爺十六,白飄飄剛剛十歲,還未曾正式見上一面,王爺便領兵打仗上了戰場,打出了赫赫戰功,也打出了一身惡名。 誰不曉得敬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取人首級易如反掌,班師回朝那日王爺一身戎裝,刀劍上的血腥氣都還未散去,臉上還帶著尚未痊愈的淋漓傷口。滿城的適齡哥兒本個個春心萌動,爭相盼著見一見王爺英姿,就被這猙獰模樣給下了個半死,怕不是回家都連著做了三天噩夢。 是人都曉得白飄飄性子清高,最是喜歡陽春白雪,定是看不慣軍中莽夫,那日他去等著大軍回城都,一瞧見了王爺這副尊容,就小臉煞白,回家便發起高熱,沒幾日便尋死覓活想要悔婚,鬧得滿城風雨,大街小巷都知道了王爺一副羅剎模樣,連訂下了婚約的哥兒都不愿嫁他,傳來傳去,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王爺留下。 好在王爺那段日子事務繁忙,又趕上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顧不上一個個的清算,草草解除了婚約便算做了罷。 這后頭又過了好幾年,王爺才與侯府家不受寵的庶子結了親,可謂是一波三折了。 而后這白家公子這多少年來都沒能嫁得出去,東家看不上,西家瞧不起,一拖就是這么些年,王爺家的孩子都打醬油了,還沒有人家討去結親。前些日子,聽說這白家公子哥兒又改變了主意,想要嫁到王爺府里,就是做小也愿意。聽說家里堆灰的嫁妝都給翻了出來,就等著王爺來抬過門呢。 —————— 白飄飄正居高臨下的盯著眼前的豆丁小崽。 【小土豆,你擋著我的路干什么?】 湯圓叉著腰不讓進。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