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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決走近,睹見戚無謂耳垂上的紅珊石,微微挑眉:“原來如此。” “顧成妄你如何處理的?” 祁決指了指不遠處一團黑乎乎的事物,云淡風輕道:“燒了。” 祝衍:“……” 祁決撇了撇嘴:“怎么?舟哥哥心軟啊?” “倒也不是,他雖然可憐,但不妨礙我討厭他的所作所為,只不過…” 他走近那團黑漆漆的事物,要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這是人類。 祁決負手而立,靜等他開口。 祝衍的手上浮了一層白光,緩緩的流淌在顧成妄被燒得漆黑的軀體之上:“他留著作為荊宗主的記憶,終究是個禍患,清了吧。” 祁決笑:“我家舟哥哥到底是仁慈的。” 清理完對方記憶的祝衍拍了拍手,漫不經心道:“我這是怕旁生枝節,麻煩。” 祁決笑而不答,祝衍繼續問道:“你為什么燒了他?” 祁決聳聳肩:“誰讓他畫了張舟哥哥用過的臉,看不慣。” “……”祝衍笑,這行事作風真的很鬼主,“就這樣吧。” 從今往后,顧成妄沒了自己前世作為荊宗主的記憶,只能作為顧成妄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橫豎他再也回不去本屬于自己的身體,清了記憶,反倒干干凈凈。 祝衍也算是親手殺掉一直算計他的原主,雖然對方想要回自己的身體這件事本身也沒錯。 只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已。 “走吧,去海棠塢,看看郁公子如何了。” 海棠塢內,紅燭高燒,窗外白雪翻飛,一如當面的新婚之夜。 門被人從外向里推開,漏進半扇風雪。 榻上坐著一位身著紅衣面覆紅綢的男子,他聽見門響,身子微微顫了顫,垂在膝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可轉瞬,身上的禁錮驟然被解開,他手腳得了自由,忙將紅蓋頭掀開扔在一旁。 當看清來人不是顧成妄時,他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愣住了。 祝衍站在不遠處笑微微的看著他:“沒事啦,顧成妄已經解決了。” “荊…前輩!”郁辭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聲音有些發顫。 臉也驀的紅了。 “郁公子,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可是你盯著我家舟哥哥看臉紅個什么勁啊?”祁決擋在祝衍面前,笑吟吟的,“以后好好使這把埋泉吧,別再被抓了。” 郁辭被他當面這么說,臉更紅了,一副模樣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祁公子,多謝贈劍。” “你之前在笠州謝過了。” “……” “舟哥哥已經徹底是我的人,你別想了。” “……” “想倒也不是不行,可你得不到。” “咳咳、熹兒你好好說話。”饒是臉皮厚如祝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決聳了聳肩:“我實話實說啊。” 祝衍沒搭理玩鬧的他,正正經經同郁辭道:“郁公子,先前因為天道從中作梗,強行將對我的好感加在你身上,所以你才會對我有些不大一樣的感情,現在天道已被我們收拾,從今往后,你不必再困擾了。” 郁辭怔愣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這就是荊前輩之前答應我,替我解決的…” 郁辭想起來了,早在血謠宮的時候,對方就讓他不要多想,順其自然,剩下的他來解決。 祝衍笑:“沒錯,一直以來你都是被強行牽扯進這些破事里,冤枉得很。” “……原來如此。” “好在這事解決了。” 郁辭神色復雜的點點頭,祝衍看著他,看門見山道:“郁公子,冒昧問一句,你的殺父之仇,打算如何?” 祁決微微挑眉,他沒料到祝衍會如此直接發問,郁辭倒是坦然一笑:“聽說上一世我親手殺了你,也算是報過了。” 這回輪到祝衍有些驚訝,郁辭繼續道:“這一世荊前輩替我去天刑塔受刑,在笠州城也救了我一命,如今又…倒是我欠了許多。” “彼此彼此,郁公子也救了我許多次,我就不細數了。” 祁決嘖了嘖:“當年舟哥哥捅我兩刀,辛苦郁公子替我流血替我疼啦。” 郁辭:“……” “待郁公子修為突破大乘境界,我有一事有求郁公子。” “荊前輩請講。” “南邊潛龍島海域設了一道鎖龍障,我希望今后郁公子能為我將龍障劈開,這件事,只有郁公子能做到。” 畢竟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身上機緣種種,往后修為不可估量,開啟鎖龍結界一事也只有他可以辦得到。 郁辭眉頭皺了皺,篤定點頭:“如果我能做到,定鼎力相助。” 祝衍抱拳:“多謝。” 郁辭遲疑片刻,問道:“據我所知鎖龍障里關著上古真龍,而他是荊前輩你的宿敵,為何…” 祝衍笑:“現在,他是我爹啦。” 祁決拉著祝衍離開玄寂山時,天已經大亮。 山上冬鳥啼鳴,一切回歸風平浪靜。 戚無謂站在鬼域和玄寂山的連接處朝兩人揮手:“師尊師娘,以后常來玄寂山坐坐。” “沒問題。” 從那日起,戚無謂當真擔起了玄寂山的責任,成了第二十五代守山人。 郁辭也暫且留了下來,作為修客住在當年祝衍為他準備的屋子里,繼續修屬于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