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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決道:“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你兒子的。” 老龍哼了哼:“你不行,之前衍兒都差點魂飛魄散了。” 祝衍笑:“爹,你就不要翻舊賬欺負我媳婦啦。” 老龍撇撇嘴:“美色誤人,吾兒當小心。” “爹放心,你兒媳婦家里錢財無數,空是一座血謠宮就能咱吃幾輩子的,只有我騙他錢的份,沒有他騙我的道理。” 老龍又在旁哼哼了兩聲:“他能騙你色。” 祝衍摸了摸鼻子:“爹,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好騙啊?” 老龍鄭重的點頭:“你剛從蛋里出來,什么都不懂,你媳婦狡猾的。” 祁決在一旁毫不忌諱的笑:“老龍你這話不對,既然你兒子明媒正娶了我,你也承認了,就沒有騙色一說。” 老龍認真的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倒也是。” 祝衍在旁扶額不語。 離開前兩日,老龍格外失魂落魄,幾千年來他就生過三個蛋,孵死了一個,養(yǎng)死了一個,現在這個雖然魂魄不全,樣貌也不大像龍,但到底活蹦亂跳的,看起來能活很久。 但是龍族有個傳統(tǒng),崽子一旦能化作人形,便不能再放窩里養(yǎng),得放他離家游歷。 祝衍將散落在礁石洞里的蛋殼碎片盡數撿起來,還用黏魚的汁液將其一點點拼湊粘好,做成一個完整的龍蛋形態(tài):“爹,這個你拿著,留個念想。” 老龍迫不及待的用尾巴卷起拼好的空龍蛋,哼了哼:“人去蛋空,留給我一個空蛋頂什么用。” 說完又覺得自己在兒子面前過于情緒化不好,便嘆了口氣道:“衍兒啊,以后常帶媳婦回來看看我。” 祝衍笑:“我打算上岸后,想法子把潛龍海的禁制破了,到時候爹能五湖四海玩樂馳騁,就不會無聊了。” 聞言,老龍眼中掠過一絲驚喜之色,而后眸子里的光彩又一分分褪去,他搖頭:“不可能的,幾千年來我都突破不了這個禁制,甚至連陣眼都尋不到,我已經認命了…” “爹,事在人為,”祝衍打斷了他的沮喪,“潛龍海北邊有一座玄寂山,山中藏了許多秘卷隱術,說不定真能找到破除禁制的法子。” “當真?”面如死灰的老龍臉上又閃過些微希望。 祝衍笑:“實在不行,我為爹把潛龍海的水吞干凈,就不信找不到禁制的陣眼,到時候強行破壞也成。” 老龍面上愁云盡散,哈哈一笑:“你有這份心便可,要真吞了這海水,要撐壞的。” “爹是沒見識過我的食量,潛龍海這點水,不值一提。” 兩人聊了許久,老龍送了他們許多海底的靈珠寶貝,讓他們住兩天再離開,祝衍一口答應了。 祁決在旁看著,笑:“當真父慈子孝,舟哥哥,這么多年我沒發(fā)現你還有這一面。” 祝衍撇撇嘴:“我這可不是第一次當人兒子嗎?” 頓了頓又笑道:“以前倒是當過爹的,所以知道不容易。” 祁決挑眉:“嗯?你還生過小兇獸么?” 祝衍笑:“沒生過,但養(yǎng)過,又挑剔又狡猾很難養(yǎng)那種,還恃寵而驕。” 祁決明白他話中所指:“原來在舟哥哥心里,我一直是兒子啊?” 祝衍點頭:“可不是嗎,如今兒子變媳婦,媳婦變兒子,橫豎肥水沒流外人田,也沒吃到別人家的白菜,不虧不賺。” 祁決勾起唇角,柔柔的拽住祝衍的尾巴:“好啊,那讓兒子以后好好伺候你。” 祝衍立刻軟了下來,不做聲了,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尾巴可真是致命弱點,特別是還生了這么多條。 離開這日,老龍將他們一路送到距離海溝幾百里的扶離島。 月光點點沉入海底,龍身漸漸浮出水面,祝衍和祁決見到了久違的天與地,還有在夜色里波光粼粼的海岸線。 這夜應是十五,月圓且亮,空氣里滿是蕭索的寒意,島上紅楓如怒,涼風一吹,落葉簌簌而下,紅葉逐流水又匯入大海。 海底沒有日夜,這一晃過去了大半年,這夜正是人間的八月十五。 “衍兒啊,你龍魄尚未運化完全,千萬別急著復仇,等段日子再說。” “爹放心,我明白的。”祝衍這聲爹,已經叫得十分順口。 老龍點點頭,半截身子浮出水面,懷里揣著粘補好的空蛋,又不講話了。 祁決和祝衍已經從龍身下來,上了岸。 “等我取回魂魄,會立刻尋找解除禁止的辦法。” 老龍嘆氣:“幾千年過去了,這個也沒那么重要…” 老龍望著團圓夜明晃晃的月亮,他只是形單影只有點無聊而已。 “爹回去吧,就算尚未找到解除禁止的法子,我也會經常帶熹兒去看你。” “當真?”老龍的眸子終于亮了亮。 祝衍笑:“自然,到時候讓熹兒把飯菜做好,我們帶回去,爹也能嘗一嘗熹兒的手藝。” 老龍哈哈一笑,甩著龍尾呼出一口氣,直把兩人身上的衣物都烘干了:“好,那我回海底等你們。” 他掏出一枚引路珠遞給祝衍,“怕你們不記得回來的路,這個,可以引路。” 祝衍收下,小心翼翼的收進儲物戒中:“爹等我們好消息。” “嗯,走了走了,在水面太久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