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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 看著迅速竄起的火苗,郁辭目瞪口呆:“前輩,你就這樣把他燒了…” 荊舟理所當然道:“不然呢?留著祁決的畫像做什么?” 郁辭猶豫再三,臉色蒼白的開口:“你真是一點不記得…?” 荊舟:“嗯?記得什么?” 郁辭看向荊舟,在搖曳的燭火里,從荊舟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間,他所有的坦誠都灰飛煙滅了。 于是他淡淡的搖了搖頭:“沒什么。” 荊舟莞爾,抬手揉了揉他腦袋:“不生氣了的話,就在這睡吧。” 像以前那樣。 郁辭這回沒猶豫,痛痛快快的:“好。” 于是這晚兩人背對著背,同榻而眠,荊舟一閉眼就睡著了,郁辭睡不著又不敢動,幾乎是睜眼到天明。 他覺得自己卑鄙極了,明知是鏡花水月的騙局,卻還不肯揭穿,甚至還入了戲。 哎,先…這樣吧。 翌日一大早,嚴家的靈奴來報說,有人給荊宗主和戚二公子送了東西來,物品貴重,務必要親自送到二位手中。 荊舟好奇,誰會刻意給他和戚無謂準備禮物呢?還是貴重的禮物。 于是他叫上戚無謂來到會客的前廳,戚無所和郁辭也跟著。 只見四個青年男子抬了一只六尺來長三尺來高的大箱子進屋,氣喘吁吁的:“我們受人委托送東西給荊宗主和戚二公子,請二位當面驗收,我們好交差。” 荊舟和戚無謂面面相覷,這么大的箱子確實很重,但貴不貴就不知道了。 荊舟走近箱子,一股子濃郁的油墨味撲面而來,于是他更疑惑了,直接把箱蓋子掀開—— 臥槽。 他從一大堆書冊里,好巧不巧,看到了昨天集市小攤上那部鬼主和荊宗主的曠世虐戀續篇話本… 荊舟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合上箱子,戚無謂已經湊了上來,當看到一箱子滿滿當當的話本時,他眼睛都亮了,情不自禁喃喃自語:“師尊,這些都是新鮮的。” 荊舟:“…都是些烏七八糟的。” 戚無謂整個人已經撲在箱子上,對送貨的青年說:“請代我謝過這位同好。” 戚無所早走過去,替弟弟給了四個搬運工一些小費,禮貌的送人離開。 荊舟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刻意跳開那本虐戀,隨手撿了另一本翻了翻… 草。 主角還是他和祁決。 作者還是那個熹兒。 到底是誰在惡作劇故意惡心人?! 然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郁辭已經拿起其中一本,一頁頁仔細的看了下去…看得比荊舟認真多了… 第47章 邀約 荊舟從郁辭手里奪過話本:“這胡編亂造的,沒什么可看。” 郁辭卻面不改色,笑了笑:“我看寫得挺好的。” 荊舟也從容道:“是吧,客觀來說除了情節扯淡外,文筆確實不錯。” “設定也帶感。”戚無謂冷不防開口,戚無所忙過來捂住弟弟的嘴。 荊舟將話本扔進箱子里:“無謂,你看完同我說一聲,我燒了。” 戚無謂怔愣一瞬,嗯了嗯,心里卻十分可惜,這些可都是原本,市面上買不到,是作者一字字寫的…燒掉非常可惜。 可是看哥哥的眼色,他也沒掙扎反抗。 荊舟轉向郁辭,笑道:“改天讓人寫我們的。” 眼見郁辭臉又要紅了,戚無謂開口:“師尊你寫嗎?” “…我沒這功能。” “哦。” “我花錢找人代筆行么?” 戚無謂點頭:“可以,但是不真情實感了。” 荊舟無語,這世界的話本圈子這么講究? “師尊你看這,”戚無謂從一箱子話本底撈出一封信,“給你的。” 荊舟狐疑的接過信,合歡紅的信封上寫著「舟哥哥親啟」,荊舟一愣神——舟哥哥? 他迫不及待的劃開火漆,取出信觀閱。 寫信之人沒多廢話,約他三日后子時到津渡城外的荷花渡飲酒一敘,彼時不僅會送上剩下的話本,還會當面告知埋泉劍的下落。 落款是熹兒,還附上了請柬。 荊舟一下子來了興致,略過剩下的話本不談,他早對這個熹兒充滿好奇,而且埋泉劍下落是他過劇情的關鍵,目前只知鬼域結界被破時,埋泉被祁決奪走了,天刑塔一戰時他與之交鋒過,可隨著祁決的生死不明,埋泉也下落不明。 荊舟將信折好收進衣襟里,這酒約來得正好。 郁辭看了眼他收信的舉動,倒是沒說話。 三日后的子時,荊舟拿上請柬,獨自前往荷花渡。 這夜月色好,是津渡城一年一度的朝蓮會夜市。 因津渡城遍地湖塘溪浦,朝蓮會當晚男女頃城而出,人山人海,蔚為壯觀。 朝蓮湖面上星星點點的蓮花狀姻緣燈,與真蓮花交相艷映,閃爍的亮光幾乎淹沒湖中畫舫的燈火,荊舟避開人群沿著湖水一路向西,目光被斑駁交錯的蓮花燈吸引,依稀記得上元夜自己也和郁辭放了蓮燈,兩人手上還被他扯了根姻緣線。 越往西人煙越少,湖里的蓮燈也稀疏起來。 又走了盞茶功夫,湖面上只剩下一輪月亮,映著滿湖的荷花。 繞過一片荷花林,便是荷花渡渡口,一艘烏篷船早等在此,船夫穿著斗笠戴著帷帽,背對著荊舟坐在月色里:“荊宗主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