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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近身?”青菱一面躲閃著攻擊一面震驚重復道,“你確定?” “沒時間猶豫了,我已設想過,這是唯一的法子。”玄冥無轍把頭搖了幾搖,接下道:“一定要看好時機,切不可錯過了。” 青菱不明白玄冥口中的唯一的法子是什么意思,因著實有些荒謬,難不成近身就是這所謂唯一的法子了? 他沒法在這種時候開口問個清楚,只能是謹記著玄冥的話,答應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身旁的玄冥就沒了蹤影。再一現,就真到了天神的右側,距他不過一米。 金袍男人也沒想到玄冥會這么不要命地貼身過來送命,但這確實也是個好法子。天神掌握的法術基本都是遠程類,近戰反而會降低其上限。 “就是現在,快上!”玄冥就連傳音都是厲喝的程度,他僅能鉗制住這人不過兩三秒。這人法力果真如他所想,比神獸都要高上至多倍,比任意一潭湖水都要深不可測。 “你們是想捉著這個時間取了我的性命嗎?”天神看破了他們的意圖,輕輕一笑,道:“那么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一招,在我這里并不頂用。”說著,他鬼魅一般閃至幾十米開外,避開了青菱那一擊。 “你以為,閉關修煉了這么久,真是白白修的?”天神很享受這種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間的感覺,確然十分痛快,“好了,差不多……也該結束了。”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現在他不需要這些多余的存在,他一人便能統領著天界以及人界。所以這些神獸,當然是盡早除去比較心安。 他的手扣在玄冥的頸肩處,扣牢了。不再多言,一個鎖緊,魂魄被攪的殘缺不全,軀殼則被送往封印之地。 就如同白瓊湮滅一般,玄冥亦飄散的無影無蹤。一個轉眼抬眸,這里就只剩兩人了。耳根子忽然就靜落了不少,稀罕的是吵得久了,這個忽停讓他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金袍男人利落地拂落了身上的粉塵,轉眸,整個人顯得輕松了許多:“神君你也是個聰明人,那現在……” 那人話都沒說完,搶在這個間隙,青菱眸色忽變,身影閃前停留了一秒后,回到了原地。 金袍男人守默了,慢慢地抬起手,移至心口旁。遂吐出一口咸腥,沾染了唇角及下顎。他有些呆滯,方才他連青菱是如何出的手都沒瞧清。身體做出了反應后心口已然遭了重襲,撕裂的疼痛感排山倒海地撲了過來。 他仔細地端詳著青菱的瞳色,了然于心:“原來如此……頂著人形還能有魔化跡象。不過……人身可承受不了你的魔化啊……我若是猜得不錯,方才那一擊至少也耗了你一半的法力了吧?” 推的甚為合理且每句話都說在了點上。 魔化也不意味著身體素質的各個方面就都會有所提升,相反,除了心智會被吞食以外還有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身體即便受了傷,也會礙于異況的筋脈而感知不到疼痛。有可能丹田都已經破碎了,當事人依舊不曉得依舊使用著超負荷的招數,這和自盡也就沒兩樣了。 不過,金袍男人可不想這人就這么自盡了。至于要怎么把青菱擒住,出招利落干練一些就好了。把他打殘,但又不至于瀕死就夠了。 青菱此時只是半入魔的狀態,意識雖淺,但尚在。那人說得不錯,僅方才那一擊,就損耗了青菱不少法力和元氣。且青菱感覺的出來,自己頂多傷到他三成不到。這么看來,自己怕是必敗了吧…… 白瓊湮滅……玄冥也因護他而入了封印之地……火鳥…… 這個時候,青菱只希望火鳥切不要出現在這。他現在連簡單的傳音也因受魔化的阻礙而半字也傳不過去,天道對他們這些神獸嚴加 額前青絲飄飄渺渺,血瞳緩緩合起,睫毛也在隨之顫巍巍。已經心死面冷了,面對著對方最后收官的一擊,青菱終于還是放棄了掙扎,如一尾擱淺了的海魚。 闔眼的一瞬他看見了那金袍男人準備施過來的一擊,應該……會很痛吧…… 不過,也不是沒吃過各種痛。這樣不致死的一擊……約莫也不會…… 青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反正有一瞬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不過在這樣浮生盡散的時刻,想到的也依舊是那個白色的身影。那個不容許其他人傷害他所愛之人的白衣少年…… 然則,一切幻想都在這打住。浮生未歇,又怎能為之開始吟誦悲歌了呢…… 鳳鳴輕劃過天際,再細聽,那似乎是鳳凰的清唱低吟。鳳……鳳凰?是鳳凰嗎? 青菱緩緩啟眼,破空而至的是迤邐帶辰光的鳳尾,捎著暖暖旭光,從顯無上至高。這讓他沒法安然繼續閉著眼,若真是鳳凰,按天道他還得行個俯叩之禮才能算沒有辱沒上古神祇。 彩冠綴于額首,金色的夕暉下,翊羽被拂照的溫軟透眼。青菱還負著傷,但他強撐著讓自己不至于就這么直挺挺地昏過去。他沒有瞧錯,這樣只存在于畫框里的情形,盤旋在天際之物,便是鳳凰神體。 下一刻,自己就不知被誰給帶走了去。飛花逐著細語,那鳳凰似乎在自己耳旁低聲徘徊了一句:“我來晚了,別怕……”淋漓相思下,是那么沉穩有力的聲音,換是誰聽了都會瞬然心安上好幾分吧。 聲音上判不出是誰,但擁著這樣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