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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青菱答的極其認真,不敢再多加思索,怕思索久了,就不敢開口了,“我說的喜歡,自然是……想成為你身邊的人的喜歡……”青菱約莫把自己這千年的勇氣都用完了,對著火鳥說出這樣認真的話,倒顯青澀了不少。 那人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即便是有哪位不知場合的女仙人同他訴說過心意,那也是很遙遠的從前了。如今的陵光神君,又有誰人敢靠近? “我不知道,你還喜歡男人。”白衣人淡淡一笑,一往如故。青菱那樣一席話,就算是陵光神君,也不知該如何接了。 “我……”知道那人在看著自己,青菱偏開腦袋,不樂不悅道:“你這樣看著我,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淺笑依然,白衣人合了他意把目光放到別處去。 當然,青菱不會傻乎乎地去問火鳥他喜不喜歡自己。火鳥的回答和青菱以前對他的小書童的回答如出一轍。沒有說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但又確確實實規(guī)避了些什么。 青菱不求他的回答,只要他曉得自己對他的感情,就夠了。青菱掙扎于欲言又止,幾斗斟酌,幾折思量。而后,青菱坐近了些,又近了些。看那人對自己的小動作并沒有什么抵觸情緒,滿心歡喜下,他慢慢伸手。欠過身子,輕柔地,緩緩地,將眼前人抱了個滿懷。 白衣人沉默,什么話也沒說。 果然,還是這樣正大光明地抱著舒坦一些。嘗到了一點甜頭,青菱當然是喜不自禁了。而他那竊喜的心情,又怎可能不被絳天發(fā)現(xiàn)。 “你抱夠了?”半分鐘有余了,白衣人適時地破壞了當前的氛圍,平淡地問道。 “我……我弄疼你了嗎?”青菱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觸碰到了他身上的傷,懷抱松了一松,但沒放開。 “沒有。”白衣人如實回答。 青菱懈下一口氣,復把頭埋在他懷里。知道了火鳥問那話的意味何在,他悶悶道:“我,我就只是想抱抱你,僅此而已。不會對你做什么的……”火鳥一向涵養(yǎng)極好,青菱知道自己這么說后。他就真的會默然再讓自己抱著,盡管可能懷揣著些許不愿的心緒。 語氣里藏匿著的委屈可憐,讓白衣人木了木。其實,他確實是不大喜他人親近他,但面前這個少年的懷抱,卻也沒那么讓人抵觸。 絳天不自主輕輕地攬了回去,明顯感覺到懷里的少年是更依賴在這了。其實說來還有些稀奇,青菱明明比他要大上一些年歲,但各個方面卻半點也看不出。雖說這一百來歲其實也可略作不計…… “火鳥,有件事,我一直沒明白。”想著想著,青菱從他懷里抬頭一問。 “嗯?” “你明明是朱雀……但為何你的身子時常會這么冰冷?就譬如現(xiàn)在……”青菱憂心忡忡,終于逮著了問這個問題的機會。 那人加以幾秒的思索,也不打算瞞青菱,道:“身子涼,那是受傷的緣故。”他向來便是如此,只是從不跟青菱提及罷了。“凡是我身體負了傷,不論輕重,多多少少都會對我身體的溫度造成影響。”換而言之,就是傷的越重,身體便會越?jīng)觯眢w的特性就是如此。 “這樣……”青菱得其意地點點頭,原來火鳥很多時候受著傷卻誰也不曉得。他自己招了也正好,以后也不必再逼問火鳥他到底受沒受傷了,反正一個抱抱就也曉得了。 懷里的人在這一問得以解決后也就安靜了下來,絳天微微偏頭,轉而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頭:“青菱?” 回答他的只有勻長的呼吸聲,青菱本就身子虛著。又是耗內力造法障又是替絳天抑住痛楚,心力交瘁之下,眼皮如同灌了鉛。再加上……靠在心上人懷里,如此一來,就算是青菱也難擋周公的招魂。 白衣人靜靜地看著熟睡之人側臉的輪廓,兩把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輕覆在眼瞼上,略略蒼白的臉色卻將唇襯的頗有四月櫻瓣的潤嫩,尤讓人疼憐垂惜。 雖他自己其實身體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對叫醒熟睡的青菱這一事難得有些于心不忍。懷里躺著那名少年,他把動靜聲響已經(jīng)盡量放的極其細微,帶著青菱緩緩找了個地倚靠著,這才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若有哪個人此刻從這扇窗旁經(jīng)過,便能有幸瞧見一位白衣少年正攬著另一名熟睡著的少年這樣一幅充盈溫存的畫卷。連陽光都不忍驚擾到他們,而透明柔軟了不少。 而細微彼伏的呼吸聲,綿長于此,繾綣于此。 第46章 不從命劫不從人 驚擾到青菱的,非是任意聲響,反而是身上那暖暖和煦的感覺。他隱約記得自己入睡前是靠在一個冰冷的懷抱里的,身上不知怎的就暖和了,反倒因此擾到了青菱。 迷迷糊糊地做完了夢,迷迷糊糊地揉揉眼。青菱反應尚且遲鈍,還得給他點時間緩緩。 揉完惺忪的雙眼后,才去低頭看了個究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青菱被人安頓在柔軟的床榻上,身上蓋著厚實的絨被,火鳥卻不知蹤影。也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青菱干脆放眼到窗子的外頭,瞧見太陽仍掛高處,于三竿之上,這才放下心。 他其實不過瞇了一小會兒罷,沒睡多久。不過現(xiàn)在他更上心的是,火鳥去哪兒了。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但火鳥現(xiàn)在明明還有傷未愈。且那還是個百年都難愈的傷,能有何事是比養(yǎng)傷更為重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