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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絳天眼睫微抬,隱約預中了什么。 “天界又遭入侵,尤其是天宮,毀損嚴重。現在那些邪物已經向天界深處襲來,恐怕不用一刻鐘便會抵達神君你們這兒了。“仙官顫了顫嗓道。那些邪物真的是一波接一波侵來,不知何時是盡頭。在這樣下去,天界怕是真要淪陷了。 “約莫有多少邪物,估算過了嗎?”絳天從容不迫答,置放好桌上的紙筆。 “一……一萬左右……”仙官吐字都已經不利落了。怪不得他,往常一次最多也就三千左右的邪物欲攻占天界。這次……生生來了三倍之多,如何招架? 絳天眼神忽冷,立即起身,瞳孔微縮。“報信,讓他們找準機會就逃,不要戀戰,我稍后便會過去。”他淡淡說。 “是。”仙官得令,退下,合上了門。 絳天擔心的就是這一天,在天界心力交瘁之時,再予以一個重擊,就比跨無疑。想必這也是那些邪物的總進攻了。只要這一次將它們一舉殲滅,便是再沒什么后顧之憂了。倘若方才的破鏡能成功的話……絳天的神情也不會這么凝重了。 對了,倘若那些邪物往這個方向來了,那它們首先抵達的地方,不正好就是…… 掐點算了算,還有十分鐘左右。該死,絳天立即破門離開莫幽殿。徑直往那個地方御風,他很少有這樣心緒焦炙的時候,甚可以說百年都難得有一次。此時卻有些慌了手腳,這樣莫名的心焦,他一點也不想要。 御風落地,面前就是盡歡殿。 青菱趴在榻上好生休息著,那二十杖還真不是說來玩的,這挨下來差不多兩天都沒法落地了。 其實行杖的那兩位神官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們瞧見來者為何人是也是震驚了。自然不敢落太重的杖,但又怕因此得罪到陵光神君,二人只好適當減了點力度。殊不知青菱可曾受過這樣的罰,即便少了點力度仍是挨不住。所以,青菱已然記好了那倆人的名字長相,他日再算這筆賬。 一反平日的敲門習慣,絳天直接推門而入,而看見的就是青菱趴在榻上的情形。 “邪物無預知的入侵,數目龐然。還有幾分鐘這里就要淪陷了,你先隨我離開這里。”絳天開門見山。 “又被入侵了?”青菱想了也有一會兒了,問的卻是這樣一個毫無水準的問題。 “出去再議。”已臨危急關頭,容不得他閑聊談話了。 “你自己走就是了,干嘛要過來喊我?”青菱不領他的情,找個更好的姿勢繼續歇著。 “一萬多的邪物,你想憑一己之力抗下?”絳天有些不耐了,現在根本不是逞強的時候,若是鳳凰這樣的神祇才大抵還有希望,這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疼,不想動身。”青菱有理有據道,“它們來就來,實在打不過了我再換出真身逃跑就是了。我現在疼的要死,懶得動。” “換出真身,你這盡歡殿不要了?”絳天不解他用意何在。他們皆為上古神獸,真身祭出,其大小自然可輕而易舉破了此殿。青菱的真身比這盡歡殿要大上幾倍約莫快趕上十倍,確實不是玩笑話。 “沒辦法,誰叫你非讓我去那個鬼地方的。”青菱似乎就是在賭氣,“疼也就算了,臉都丟盡了,我跟你講這事不可能就這么完了的。” “這么說,你是不會主動走了?”絳天沉著臉色,聲音也陡然沉了幾個度。 “怕什么,不過邪物罷了,死不了。”青菱沒留意到白衣人面色的變化,還在自說自話著。 絳天走路幾乎沒有腳步聲,像踏輕云般,幾步就來到了青菱身旁。還未等青菱反應過來以及說上什么話時,他便感覺自己被那人強行翻了個身。這么一動自然會觸及傷處,這抽了靈魂的痛,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了。 “疼啊,靠你以為我沒痛覺的嗎?你是故意的吧啊?存心要謀殺我啊?”此時的青菱巴不得離這家伙遠遠的,避猶不及般。咋的了,就因為他不走,這人便要私報恩怨了嗎? 絳天沒睬他,俯下身,下意識避過他的傷處,動作利落地攔過青菱的腰直接打橫把他抱起。 他沒什么表情,青菱反倒被他這一舉動驚愣成了個石頭人,一晌兩晌都沒個反應了。身子都是僵直的,連帶說話都斷幾截了:“你,你你……你這是……”其實這么抱著也是出乎意料的沒有違和感,因青菱恰好比絳天要矮半個頭。這樣的姿勢,青菱就算是把腦袋埋到這人懷里,也是足矣。 絳天沒看他,抬眼看了看頂上。周身頓時騰出赤焰,青菱本是一驚,但發現這火焰并未傷到自己。感到奇怪的同時,青菱才發現自己隨著那人升空了。 絳天足尖輕輕一個助力,御風攀過虛空。青菱這才想起這里可還在殿內啊,“喂喂喂,你要一心撞房頂求死的話也別帶上我啊……我還年輕著呢……” 下一刻,絳天直接是破了盡歡殿的頂,出了殿外,滯留于虛空之上。出殿的一瞬,他祭出真身,全身上下剎那融進明焰。隨后雙翅延出這明焰,每片翼羽都燃著焰。攝魂的紅瞳,在一片焰里顯格外矚目,獨不會失色,遮天的羽翼一展,擋下了一片灼日。 “我去,干嘛突然換真身,你就不怕我不小心摔死了。”前一秒還是絳天抱著青菱,下一秒青菱就死死抓著他的羽翼,生怕他一個動作就把自己給甩下去了,“還有,你要飛就飛,弄破我房頂干什么?你以為這好修得很呢?”